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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談話的開始,她只是為了引他不斷地告訴她:他是怎樣地愛她。有點兒燒包兒,有點兒打情罵俏的意思。到這時,她卻不由自主地說起了那久遠的往事,那久遠的永不冉現的後醫生和尹小荃。所有這一切,她願意和盤向他傾瀉,傾瀉這連尹小帆也無法告之的一切。最後她說到了尹小荃的死。她說她掉進了井裡。你知道的那口井,我們樓門前小馬路上的那口汙水井。
他撫摸著她的後背,就像在安撫著一隻受驚的貓。他說我知道的那口井,全大院兒的人都知道尹小荃掉了進去。但是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們有自己的新生活。
她說是她自己走進去的。
他說是啊,誰都知道是她自己走進去的。
她說陳在你能不能抱抱我?抱抱我!
他緊緊地把她抱住,無限疼愛地親著他的備受折磨的小女人。她也親他,她有些神經質地親著他的眉頭咬著他的耳垂兒,她為她終究沒能把她的痛苦徹底說出而感到不知所措,她為她終究沒能把屬於她的罪惡告訴陳在而感到慚愧。
她彷彿又聽見了客廳裡那張三人沙發底下的不屈不撓的尖叫聲,就在這時,只有在這時,她才偶爾地憶起了奧斯汀的夜
和聖安東尼奧的白天:那鮮花,那河水,麥克的綠眼睛,戈拉謝絲!戈拉謝絲!什麼歷史也沒有的歡樂,什麼事件也沒有的歡樂啊……可她愛的是陳在。她一路奔逃才終於找到了他的懷抱,只有這相知已久的懷抱才能幫助她滌盪心中那封存已久的塵埃。
為什麼她不說呢?差一點兒,就差那麼一小點兒,她就能夠徹底解脫了。
他是多麼願意把自己的一切給她,給她他的&ldo;麥子&rdo;,就像她愈來愈熱烈地企盼著他把&ldo;麥子&rdo;給她。
秋日的一個晚上他們開車從北京回來,進市不久就下起暴雨。他們在路邊停了車,讓車沐浴在暴雨裡。他們依偎在一起,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閃電,聽著車外的雷鳴。大街上沒有車也沒有人,天地間彷彿就剩下了他們。他們必須做愛,他們樂意在這電閃雷鳴之中做愛。他不顧一切地將她放倒在座位上,她向他叫著我要麥子我要麥子……天地翻覆了,她又在眩暈之中被他捧在了上邊,捧在了他之上。那時她騎住他,就像騎著一隻威猛靈活的豹子,就像騎著一匹英俊多情的白馬。她騎著他就著一世界的暴雨遠走高飛,遠走高飛。
她和他一起顫抖,她也讓汽車和大地一起在暴雨中顫抖。她從來也不知道她會有這樣的激情和力量,她駕馭著他就像駕馭了所有的日子,狂喜和痛苦從她體內奔湧而出,她就似乎再也無所畏俱了,再也無所畏懼。
第八章 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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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冬天裡唐菲的身體一直不好。有一天她來找尹小跳,進門就直奔客廳,歪倒在那張三人沙發上。她掏出一包煙來說,小跳,給我拿個煙缸來,我要吸菸了。
她的聲音嘶啞,面色晦黯,身子骨顯得特別虛弱,她給了尹小跳一種不祥的預兆。她在尹小跳家裡理直氣壯地要求吸菸也是第一次,她知道尹小跳是不容許別人在她家吸菸的。她卻還是有點兒蠻橫地說,你聽見沒有,給我拿個煙缸來。
尹小跳說你知道我這兒不設菸灰缸,再說看你這副樣子還是別吸菸吧。
唐菲冷笑著說我這副樣子是不怎麼好,我哪兒有你這副樣子好啊。我知道你現在哪兒哪兒都好,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你看你的臉色,你看你眼裡射出來的光,你的眼睛潮乎乎的,睫毛都給打濕了,有男人愛著、寵著、疼著的女人才會像你這麼水分充足。你看你的嘴,比從前都顯出厚實來了,讓陳在親的吧,腫著脹著好著…&h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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