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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溫彥之頭上,不知何時飄了片枯葉,便也很自然地要伸手替溫彥之拿掉,可手剛抬起來,卻聽邊上忽傳來一聲沉沉的冷笑:&ldo;二位在聊本官呢?方公子好奇,不如直接來問,不必從溫員外那兒打聽。&rdo;
方知桐驚得放下手,轉眼,見齊昱竟就站在後頭的土丘上,暗繡葉紋的紫袍,黑色的貂裘襲身,目光看著方知桐身上溫彥之的裘袍,一身氣魄說不出的冷峻。此時齊昱手裡正拿著一捲圖紙,邊上站著李庚年,二人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也不知方才的話聽去了多少。
溫彥之皺眉看向齊昱:&ldo;你怎麼出來了?&rdo;
齊昱哂笑了一聲,此時是連好臉也不想做,抬手便將手裡的圖紙拋給溫彥之:&ldo;我不出來,你還要被這方知桐騙到何時?&rdo;
什麼騙?溫彥之慌忙抬手接住他隨手扔來的圖紙,氣道:&ldo;圖紙都是知桐辛苦畫的,你這是作何!&rdo;
&ldo;他辛苦?是挺辛苦!&rdo;齊昱此時也是壓不住火氣了,厲聲道:&ldo;你先開卷看看他是誰!他就是黑市那個作假畫的桐葉生!&rdo;
溫彥之身形一晃:&ldo;……誰?&rdo;
桐葉生?……作假畫?
他不是沒聽過這個名號。兩年前,這名號曾在京中尋詩作畫的人物中,傳得漫天飛花,皆因當時的禮部尚書,有一場假畫案被鬧得滿城風雨,丟盡臉面。
禮部尚書最愛古董古畫,半生藏品皆是摯愛,有一日打聽得來一副韓滉的《五牛圖》,耗價上千兩,到手中,卻覺出不對來。原來那畫任何破綻都無,從襯布落筆,到裂帛裂色之處,一一都有考量,可尚書大人何其心細,看著那尾款落印,卻是驚詫了:&ldo;傳聞韓滉落印碎角,這印怎是整的?&rdo;當即連心血都要吐出一口,連忙去大理寺報了案大理寺專人查驗,終於確信此畫是假的。凡是作假技高之人,要麼秉持對真品的敬畏,要麼就是自滿於手藝,皆會留下獨特標識,以作區別於真畫。那《五牛圖》的落印當中,看似皸裂的印痕,實則成了一片梧桐葉子的形狀,這被引為作假畫之人的標識。大理寺當即徹查黑市與京中古玩古畫之地,竟發現有此印痕者過百,更有王孫侯爵捧著自家的數副珍寶畫卷,要大理寺查驗,一查之下,千金所購之物,皆是假的。
大理寺隨即各方告知,千萬要識得此種桐葉落印,切勿再購假畫。一夜之間,這假畫之人因那印痕與高超技法,被傳為千古仿畫第一人,人稱&ldo;桐葉生&rdo;,成了一樁玄天大案,涉案錢財數額之大,令人咂舌,卻是遍尋無蹤。
溫彥之不置信地看了看齊昱,難道他說的,真是這個桐葉生?又看看方知桐,荒唐地笑了一聲:&ldo;這不可能!&rdo;
方知桐入朝為官六載!官至四品侍郎!人品貴重!何得可能作假畫?且他自己就是個愛畫之人,當年收藏之事也曾甚為痴迷,怎可能作出這等喪天良的事情!
李庚年摸了摸鼻頭,出聲道:&ldo;溫員外,你信信我們侍郎大人,就瞧瞧那捲上的落印罷……一瞧,甚麼都清了。&rdo;
溫彥之抖著手拉開捲軸,那捲中落印上漆痕斑駁,卻依稀可見,當真是一片梧桐。他抬頭去看一臉慘白的方知桐,艱難問道:&ldo;巧合罷?這是巧合罷?知桐……?&rdo;
方知桐卻是定然垂著眼,笑了一聲:&ldo;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你從前……不也都懷疑過我麼?今日,為何卻不信了?&rdo;
☆、第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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