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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力一劍,直利人心,宮錦弼聲都未出,便已絕氣。
展夢白大喝一聲,翻身躍起,花旺心裡終是膽寒,右手一拔,那知長劍已入宮錦弼的胸骨之中,竟拔不出來。
花旺滿手冷汗,索性連劍也不要了,躍下山坡,如飛逃去,展夢白撲了過去,但滿身灼傷,肩骨幾碎,氣力又早已消竭,一撲之下,竟跌在地上,眼看著兇手如飛逃走,卻無法追趕,怒極之下,竟也暈絕過去。
黎明雖近,但此刻夜仍很深,山風過處,吹得宮錦弼的蒼蒼鬚髮,和那劍上的絲穗一齊不住飄舞。
這稱雄一世的武林劍雄,劍下不知傷了多少陌生人命,誰知到頭來竟也死在一個陌生人手中,他將“粉侯”花飛門下的八個童子殺了七個,卻不想自己竟會被僅剩下的一個童子一劍殺死!
晨星寥落。
大地上已開始瀰漫起悽迷的白霧,氨氨在黯淡的山林間,遙遠處傳來一聲聲牧童的短笛,飄散在悽迷的霧裡。
展夢白以那童子拔之未起的長劍,尋了處山隱隱僻之地,掘了個淺坑,葬下了一代劍雄宮錦弼的身。
世事是多麼奇妙,有誰想得到這在武林中沒沒無聞的少年,不到一個月裡,竟親眼見到武林“七大名人”中的兩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且還親手埋葬了他們的身,而他自己,在這月裡,雖然歷盡了艱難困苦,痛苦屈辱,卻終於還是堅強地生存了下來。
然而他此刻心中卻是悲憤交集,他只恨自己的武功太弱,既不能保護那又聾又瞎的老人於前,又不能為這老人捉住兇手仇人,他雖然有數次獲得絕世武功的機會,但是他卻藏起了布旗與秘岌,叱退了“離弦箭”杜雲天,又將“千鋒之劍”的無上劍法拒之於千里之外。
他這樣做法是否愚蠢,這連他自己地分辨不清,他只知道唯有如此做法,才能使自己心裡獲得平靜,上無怍於天,下無愧於人,他既不後悔,更無遺憾,只是這一些淡淡的恫悵與蕭索。
難道這就是英雄的人生?
,在淺淺的墳頭旁,他上眼,冀求能得到片刻的安息,在他身旁,有一柄無鞘的長劍,和一管青竹的蕭。
長劍閃閃生光,他留下它是為了要宮伶伶記得今日的仇恨。
竹蕭卻是陳舊而平凡的,淡青的顏色,已有些枯黃,他留下它卻是為了要讓自己永遠記得今日的事,這竹蕭不知被宮錦弼摸了多少遍,上面不知有多少這老人的愛和手澤,他不忍拋去,他留下它,也是為了要存下一分對這英雄一世,但卻淒涼而死的老人的懷念。
在旁邊一堆淺草上,靜臥著的是伶仃孤苦的宮伶伶,她內傷雖已愈,外傷卻仍劇,展夢白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在甜甜的沉睡中渡過這一段悲哀的時光,他不願她看到那老人慘死的身和淒涼的墳墓。
但是,一個滿身火傷,滿心創痛的襤褸少年,和一個傷重垂危,伶仃無依的垂鬢弱女,又能走向何處?前途茫茫,唯有一嘆!
天光終於大亮,展夢白抱起宮伶伶,走下山坡,到了大路,路上行人見了他們,俱都走得遠遠的,展夢白也不在意,自管昂首而行,別人輕賤於他,他更沒有將別人放在眼裡。
到了無錫,展夢白尋了個最小最破的客棧住下,在街上買了些金創之樂,為宮伶伶敷在傷口上。
他雖然衣衫襤褸,但離家時卻帶了不少金珠,是以旅囊倒也並不羞澀,所選的金創之藥,俱是上上之品,宮伶伶傷勢果然漸有起色。
這女孩一生下世便喪了父母,她爺爺又是生性耿介。從不妄取一文,是以甚是落魄,別人還在牽著爹孃衣角索食要糖的時候,她便跟著那落魄的老人流浪江湖,她五歲時老人眼睛瞎了,她日子更是艱苦。
她大好的童年歲月,便是在如此淒涼環境中渡過。但是她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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