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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縱有些失控,他開始害怕,害怕噩夢裡滿身是?血的連歲,此刻正靜靜地躺在某個角落,等?著被他發現。
但很快,時縱就恢復了理智,車庫裡少了那輛黑色賓利,連歲是?逃了。
想?到這裡,時縱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起?碼人沒事。可?沒等?他發覺自?己第一時間想?的並不是?把人抓回來時,將將放下的心又高高地懸了起?來。因?為?他此刻正在擔心剛剛拿到駕照的連歲,開這蜿蜒的山路會不會有危險。
來不及細想?,時縱就帶著所有人下山尋人。他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車窗全?開,猛烈的山風灌入車內,冰冷,芬芳。
時縱這才微微頓了頓搜尋連歲的目光,發現了道路兩旁競相綻放的嬌花,原來是?當初自?己為?連歲種下的白?雪山開了。
漫山雪白?,真美?。
一如冰清玉潔的連歲一樣。
時縱有片刻失神,眼看著車子駛進前方急彎,在快要衝下懸崖的那一瞬,他驚慌回神迅速轉動方向盤,輪胎與路面發出一陣劇烈刺耳的摩擦聲後,突然沒了動靜。
後邊追上來的車輛緊急剎車,眾人紛紛匆忙下車,趕在一半懸空的勞斯萊斯掉下去之前,將時縱從裡面拉了出來。
車子轟然墜入江中的那一刻,時縱驚懼之餘,看見了路面的輪胎印,有一道幾乎與他車子重疊的軌跡,沒有任何剎車的痕跡,在懸崖邊驟然消失。
時縱雙目失焦,顫抖著手,撥通了警方的電話。
搜救和打撈工作持續了半個月,除了撈上來的兩輛車,其他什麼都沒有。衣物,鞋子,任何有關連歲的東西都沒有。
連歲失蹤了。
警方告知時縱,連歲很有可?能?已經被江流捲走,至於捲到了哪個流域,這個沒法判斷。只能?順江而下盡力打撈,但勸他做好?心理準備,連歲極大可?能?已經死亡。
時縱已經半個月沒閤眼了,搜救隊走後,他一個人坐在漆黑的江邊吹著冷風。
一貫往後梳起?的利落黑髮,此刻全?部凌亂地垂在額前,遮住了無神低垂的眉眼,黑襯衫開了三顆釦子,滿身泥濘,形容憔悴。
「時先生,我愛您。」冷風呼嘯而過,少年?柔柔的嗓音似乎攜風而來。
時縱慌忙抬頭,向來凌厲幽沉的棕眸,此刻猩紅空洞毫無鋒芒。他帶著期待環顧四周,可?周遭寂靜無聲,除了江水潺潺,連一聲蟲鳴鳥叫都沒有。
連歲沒死,他是?逃了。
只有有計劃的逃跑,才會選擇特定的時間。
時縱想?,他如果要尋死,這兩個月來有很多機會,自?己早就沒限制他了,他隨便支開保鏢和傭人就能?達到目的,何必要等?到那個天色朦朧的早晨?
那個自?己醉得不省人事的早晨。
時縱抬手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如果不是?自?己喝那麼多酒,連歲根本就不會有機會。
自?從那次從明灣回來,連歲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時縱想?,他沒猜錯,都是?假象,都是?連歲裝的!
他的目的就是?麻痺自?己,然後尋找機會逃離自?己。說什麼愛?不過是?求生的工具罷了!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當了真!信了他的鬼話!
可?他是?當年?那個給他溫暖和希望的小男孩啊,那個世上唯一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他怎麼會…
但人總是?會長大的,會變的。
何況他還是?連衡的兒子,自?己折磨了他這麼久,踩碎他的尊嚴,摧毀他的夢想?,傷害他的親人,凌虐他的身體,是?個人也?不會愛這樣的自?己吧?
一想?到自?己之前對他的變化心存疑慮,甚至還擔心他患上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