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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報錄的。鹿鳴宴罷,參座師,拜同年,忙個不了。即於報上寄書,達知王公。
匆匆過了殘冬,時日如梭,又早是會試日期,隨眾進場。且喜場事畢,又高高中了第五名進士,等得殿試,殿了二甲第一,選入詞林。尚義喜個不了,道:“今日方是苦盡甘來!”倬然道:“雅感王公成就,實出足下之賜。不然,殘喘已斃奸徒之手,豈望中科、中甲乎!以此言之,足下之恩,圖報難盡。”尚義道:“終久還是老爺福大,自然人算計不倒的!”
此時就有同年送長班來,收了一介,又有不要身價,情願投充管家的,反央了情,紛紛薦來。倬然笑道:“當奴僕是最下之事,他不圖身價,反請人說合,意欲何為?其心可知!不過欲仗人主之勢,狐假虎威,欺親友、壓鄉里,招搖闖禍,無事興波。若一朝勢敗,彼又別圖新主,重複鴟張。總之,此輩以賣身為生涯,視投主作居停,那裡有個赤心為主之奴!況我是清苦衙門,不但我用不著他,只怕他在此也無味!”遂一概不收。因託王管家訪那老實的,用價買了一個家人,姓張名成,一個小廝,姓蕭名珍兒。此時倬然深念富小姐,並富公夫婦,意欲結假,親往陝西。
正在躊躕,適值王公升了刑部左侍郎,倬然免不得要候他一會,因而把結假的事擔擱了。過了幾時,王公到京,相見時,彼此稱賀,共述久闊之懷。倬然即與王公商議,給假之事,王公亦攛掇。次日,倬然即具疏,不想朝廷不準,沒奈何,只得在京供職。意欲打發人去,奈身畔無可去之人,心中甚是委決不下。
且說其時,有個言官戴銳,見劉瑾威權日熾,一時觸憤,便狠狠參了他一本。劉瑾大怒,欲置極刑。王公即具疏申救,方批下旨意:戴銑正法,王守仁廷杖一百,謫貶龍場驛。杖訖,即令起身。此時王公的同年好友,畏懼劉瑾,無敢相薦者,倬然獨送出城,置酒酌別。王公謝道:“承先生不惜功名,挺身相救,得留殘喘。倘此去死於溝壑,有生之年,皆先生所賜。”
倬然道:“老先生何出此言,意氣兩字,正在吾輩。況晚生與老先生之誼,又出尋常,豈惜此一官乎!但恨鉅奸當道,舉朝側目,無敢觸其鱗者。晚生雖不才,不日當特疏疼陳,劾其奸狀,倘有誅戮,拼此微軀,以報聖朝也!”王公道:“先生新進,而懷此忠君愛國之心,學生輩所不及也。善自為之!”
兩人說一回,飲一回,說到激烈之處,不覺憤然起來。王公因受杖後,身體狼狽,不能久敘,遂叮嚀作別,灑淚分袂。倬然回宅,次日即草成奏章參劾劉瑾。因對尚義道:“聖怒不測,倘有禍患,乞足下,收我骸骨,足感高誼。”尚義反覆勸阻,倬然道:“人孰無死,只要死得有名。譬如當日不明不白,死於高唐獄中,若今日之死,死亦名香。孔曰成仁、孟曰收義,讀書一場,豈可不明此理!”主意定了。次日即至通政司掛號,題為奇奸極逆,蔽主欺臣,地慘天愁,民嚎鬼哭,事其略曰:
奸閹劉瑾者,不揣刑餘,竊摻國柄,賣官鬻爵,廣收暮夜之金;認子拜孫,悉屬爪牙之輩;以喜怒為榮辱之符,黜陟任其操縱;憑順逆為禍福之權,生殺鹹歸掌握;視殿廷若有若無,覷臣工如奴如僕。方之趙高,威同指鹿;比之王莽,奸更霾天!而且蓄逆黨,樹甲兵,意欲何為者?若不亟為剿除,則聖祖艱難辛苦之業,竟有不可知之事者矣!
疏上,滿朝為之寒心。卻說內閣楊公一清,見了此本,不勝讚歎道:“從來參劉瑾者,未有如此本之痛快!白面書生,具此膽識,朝廷得人之慶也。”此時楊公亦有意除瑾,知太監張永忠義,密將此本託他呈上御前。
皇上覽畢,即赫然震怒,遂敕張永,收瑾降南京奉御。倬然道:“斬草不除根,萌芽依舊發生!”又狠狠的上了一本,遂降旨將瑾正法。真正歡騰朝野,無一人不稱讚鍾翰林銅肝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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