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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和維吉爾來到他們的新家時,吉布斯把他們拉到一旁,向他們解釋詹森總統的消耗戰意味著&ldo;我們殺死他們的人要多過他們殺死我們的人&rdo;。這是一種依靠死亡人數統計的戰略。上將們對上校們眨眼示意,上校們傳達給少校和上尉,而上尉悄聲告訴中尉,中尉對中士點點頭,中士反過來給步兵們下達常規命令。&ldo;如果你們看見一個東南亞佬逃跑,&rdo;吉布斯說,&ldo;他們要麼是越共,要麼是越共擁護者。不管怎樣,不要乾站在那裡,射死那些小雜種。&rdo;
在越南待了四個月後,卡爾見證了足以影響一生的戰爭。他設了埋伏,看著越共士兵踩中了地雷起爆管熔化成血蒸汽,握住一個他不知道名字的傢伙的手,那個人叫喊出最後一口氣,他的腿被彈跳貝蒂地雷從腰部炸飛。卡爾已經習慣了蚊子嗡嗡不斷的噪聲,而仍不能習慣那些午夜隨意向他們射來的迫擊炮彈。他匍匐在一個掩蔽坑的巷道口慶祝他第一個沒有雪的聖誕節。
卡爾&iddot;艾弗森世界的裂縫,那個導致他想死在越南的裂縫始於1968年2月上旬一個平靜的冬日早上。薄雲在太陽出來之前覆蓋了地平線,四周山谷的寧靜掩蓋了即將發生的事情的醜陋。明亮的天空讓卡爾想起他在北部森林裡祖父的小屋裡度過的一個早上,很久之前的一個早上,那時在卡爾的生活中還沒有殺戮和被殺的概念。
戰爭壓垮了卡爾,讓他感覺老了。他靠在一堆沙袋上,把一根菸蒂扔進一個保溫瓶大小的彈殼,點燃另一根煙,看著日出。
&ldo;嘿,卡爾。&rdo;維吉爾說著踏上那條泥土路。
&ldo;嘿,維吉爾。&rdo;卡爾仍然注視著地平線,看著琥珀色緩慢淡入天空。
&ldo;你在看什麼?&rdo;
&ldo;阿達湖。&rdo;
&ldo;又來了?&rdo;
&ldo;我十六歲的時候在阿達湖看過同樣的日出。我就坐在我祖父的小屋的後門廊上。我敢肯定那是同樣的紅色天空。&rdo;
&ldo;你離阿達湖有很遠的距離,卡爾。&rdo;
&ldo;明白。非常明白。&rdo;
維吉爾在卡爾身旁坐了下來,&ldo;別讓這事影響你,老兄。八個月內我們就要離開。一瞬間的事。我們就會離開這裡。我們就要溜啦。&rdo;
卡爾坐在沙袋上,抽了一口煙:&ldo;你沒感覺到嗎,維吉爾?你沒感覺到事情在變糟嗎?&rdo;
&ldo;感覺什麼變糟,卡爾?&rdo;
&ldo;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rdo;卡爾說,&ldo;就像每次進入那片叢林我感覺自己站在一條線上,一條我知道不應該跨越的線。腦中充滿一種尖叫,就像女妖精在我身邊打轉,拉我,逗弄我跨過那條線。我知道要是我跨過去了,我就變成了吉布斯。我會說,操他們,他們只不過是東南亞人,他們都是一群傻逼。&rdo;
&ldo;沒錯,&rdo;維吉爾說,&ldo;我知道,我也感覺到了。列維茲陣亡的那天,我想毀掉每一顆奶油生菜。&rdo;
&ldo;列維茲?&rdo;
&ldo;被那個貝蒂炸成兩半的人。&rdo;
&ldo;哦……他叫這個名字?我之前不知道。&rdo;
&ldo;但是卡爾,一旦去了那裡你就回不來了。&rdo;維吉爾說,&ldo;那個在祖父的門廊看日出的十六歲孩子,不會再在那裡了。&rdo;
&ldo;有時我納悶他現在是否還在那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