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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旦雙瞳猶疑,自知李堂道長此乃安慰之言,沒當真。攤開手掌,將手中的香包遞到戶綰面前,請求道:「出事那日亂中攥下了表妹的香包,今日不經意發現香包裡頭放了張藥方子,戶大夫可否幫我看看這幾味藥主治何病。」
戶綰拿過香包,只見它窄口闊肚,針腳細密,青綢為底,白錦勾蓮,輕嗅還有淡淡清香,倒是精緻。將食指探入香包裡摸索,卻猝不及防被針刺了一下,連忙將手抽回,指尖已凝出一滴血。
百里彌音見狀,狠狠瞪著卜旦,將香包丟還給他,冷冷道:「藥方取出來!」
卜旦被百里彌音嚇得驚慌失措,連連向戶綰道歉,自地上撿起香包,小心翼翼取出藥方遞給她,解釋道:「戶大夫,真的很對不住,是我疏忽了,忘記裡頭放了根縫衣針。」
「不礙事的。」戶綰開啟藥方,掃一眼林列的藥材頓時瞭然於胸,亦明白夷冧為何將藥方置入香包中,不僅便於儲存,且相對私密。需要時再依方抓藥,省得反覆請郎中,畢竟羞於啟齒。戶綰則不同,身為醫者,百無禁忌。「這些是調理月信紊亂所用藥。」
話音一落,李堂道長老臉一紅,嚅囁著嘴唇頗覺尷尬。卜旦默默收回藥方,垂著頭亦是一副窘態。
斟了茶,戶綰將茶杯握在手裡,滴水未飲,蹙著眉不知在苦思冥想什麼。方才被針扎到的地方,現在才隱約覺得火辣辣地疼。百里彌音挨著戶綰落座,面上泰然自若,便是心細如髮的戶綰亦沒發覺她藏匿不表的心神不寧。
戶綰不解卜旦為何騙她。盤草堂乃至香樟林根本沒有松樹,他的髮鬢哪惹來的松針,近日無雨,鞋邊又哪染的泥濘。在盤草堂的人傾巢而出進山時,他去哪了,做甚去了,為何謊稱不曾出門,這些問題對戶綰而言尚不是最迫切想知道的。當對卜旦打上了問號,一個從一開始就被大家忽略的問題浮出水面。沒人想過百里南為何既取了他的皮,留了他的命,卻要多此一舉毀了他的容。
「你師兄回來了,我出去探聽一下訊息。」百里彌音聽到李堂道長和衛封的聲音,站起身欲出門。
戶綰收住思緒,一把拉住她,雙眼凝碧輕聲道:「隔牆有耳,不若喊他們進來罷,我正好有事相商。」
百里彌音想到上次牆根下偷聽的卜旦,當即會意戶綰要說的事不便與外人聽。不禁好奇何事如此神秘謹慎,卻也不急一時,先行喚人去了。戶綰目送她出門,這才想起喝水,端起茶杯,但見手掌虎口處有一條黑線時隱時現。拂起袖口漫不經心擦拭一番,倒也乾淨了,只以為不小心沾染了髒汙罷。
衛封一行人巴巴等了一個多時辰,不見有人從密林裡出來,想必九死一生。偌大一面山,再進去找也不切實際,不僅徒勞無功,甚至還將再搭上幾條人命,得不償失。一想到這些人枉死在瘴氣林裡無人收屍,不得入土為安進而變成孤魂野鬼在林間遊蕩,衛封倍覺淒涼。
「還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當下我們的處境太被動,猶似被人牽著鼻子走,倘要改變這種局面,必須轉為主動。」李堂道長呷了口清茶,斬釘截鐵道:「百里南不是鐵心鐵意闖九階雷池嗎,我們何不先他一步下墓,靜候在下面待他自投羅網。」
「好主意,與其去找他,倒不如讓他來找我們,他若得知我們在靶場下必然心急難耐,我們就可以在裡面佈下天羅地網來個甕中捉鱉。」衛封喜不自勝拍案叫絕。
九階雷池陣是百里彌音終其一生要守護的地方,是她作為守冥祭司的信念,是她作為百里後人對先祖的承諾和尊崇。戶綰生怕李堂道長和衛封的想法會激怒她,懦懦朝她端看去,但見她晏然自若的模樣,不禁鬆了口氣。
「祭司,百里南究竟為何下墓,這和兩族交戰可是同一個契因?」衛封問。
百里彌音點點頭,抬眸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