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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無先帝遺詔,新皇繼承大統亦是水到渠成,何須造假!”
青年這一番慷慨陳詞讓自說自話的諸位臣工都找不到詞了。本來這種蹩腳的論點就很難找到論據,他們的“辯論”實在是建立在另一方不置一詞的基礎上。
青年又轉向靜默的群臣,語中夾帶了三分輕蔑:“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今有宵小之輩拿這種站不住腳的東西質疑主上,諸公竟無一言。當真是,忠臣良將!”
這位不知名的青年此時在趙儼祗心中的好感度已然破錶。雖然皇帝陛下現在還不知道,在今後的許多年裡,這位耿直的青年將變成耿直老年,不幸一直都是他隨心所欲與安逸生活的絆腳石。
顧慎行見這位叫不出名字的中大夫大有獨戰群儒的架勢。鑑於他實在不想讓趙儼祗的繼位大典變成這些人的辯論大會,因而及時出言制止道:“中大夫此語有些偏頗了。”
不得不說,顧慎行積威猶在,即使兵臨城下,他人亦不敢放肆。於是那些爭辯得形象全無的人們再次靜默了。這一刻的安靜令顧慎行頗為滿意。
哪知那位中大夫直接走到顧慎行面前,長施一禮,而後詰難道:“僕聞顧君先為太子太傅,後為大司馬。於私君與上有師生情分,當護幼主;於公君受先帝之恩甚重,當思圖報。何以一言不發,令主上陷入如此境地!”
面對當朝首臣,這青年先禮後兵毫不怯懦,質疑責難不留情面,語中的輕蔑之意竟然絲毫未見減少。趙儼祗非常欣賞他的勇氣,但不代表他欲有人對顧慎行無禮,況且這場鬧劇再繼續下去實在也太難看了,因此出言制止道:“中大夫勿對諸位臣工無禮。”
只是語氣是顯而易見的溫和。
新皇威嚴顯然不及大司馬。靜默未有片刻,新一輪的論戰又如火如荼地展開了。辯論之激烈差點讓趙儼祗沒聽清今日的第二個急報:常山王趙望之抵京,並常山三千輕騎,皆賀新皇。
賙濟川瞬間變了顏色。
常山王趙望之,三十年前曾南征北戰,威名赫赫,甚至時至他多年不理世事的今日,依舊令北方匈奴人不敢進犯。如今軍中將領,大半曾隨趙望之徵戰,就算他隱退三十年,想必一樣可以一呼百應。何況,常山國有鐵騎十八萬,俱是他親手□□的精銳之師,相比之下,代郡十萬騎還真不夠看。別的不說,只是隨他而來的這三千輕騎,就遠非周融帶來的一萬人馬可以抵擋。
何況趙望之、顧慎行俱在。
如今可說是大局已定,賙濟川暗歎,怪不得,老狐狸顧慎行一早就那麼悠閒。
代王趙辛卻不那麼服氣。他年輕氣盛,雖然也聽過他這位叔祖父的威名,但他也知道日薄西山;他有點不理解外祖父為何會露出那副面如死灰的樣子。更何況,趙望之三十年不曾入京,他們兄弟俱未見過。自己的母親出身世家,比起出身不怎麼起眼的昭和皇后,自家長輩跟昔日名滿京師的常山王大概要更有可能親近一點。常山王人尚未至,外祖父又怎麼知道,這位素未謀面的叔祖父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呢?
趙儼祗自小聽過不少這位叔祖父的故事。在他看來,常山王趙望之如此英雄人物,合該有天神般的凜然威儀,再不濟也該虎背熊腰,豹頭環眼,聲若巨雷,方不負四夷之敬畏。可是走在殿上對自己朝賀,自稱是常山王趙望之的老者青衣素裳,鬚髮盡白,風流天成,望之竟有三分仙風道骨,實在是怎麼也同自己的想象對不上,趙儼祗頓時有種張口結舌的感覺。
賙濟川自從聽見趙望之的名字就縮在一旁不肯說話;周氏派系的老臣也大抵如此。趙辛環視一週發現除了那位說話特別不著調的杜御史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別的人基本望天的望天,埋頭的埋頭。趙辛心恨這幫人說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能幹,一到關鍵時刻除了掉鏈子什麼都幹不好,只好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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