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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陽侯賙濟川下至周家派系的各位同僚,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這位周家嫡系,姓杜諱經的仁兄見沒人理他,頗覺尷尬。籌謀之時明明說好他負責發難,然後大家便群起而攻之,以拖延時間,代王自有後招。哪知他一開口便冷了場,平白叫他當了回出頭鳥。
群臣靜默,還真有個救場的。御史杜經有個剛正耿直的上司,御史大夫路之遠,聽了他這話差點氣暈過去,幾經辨認後失望地發現這不長腦子的貨色還真是自己手下,這令他實在無法保持一種喜聞樂見的圍觀心態。於是路之遠中氣十足地怒喝了一聲:“一派胡言!”
作者有話要說:
☆、12
路之遠中氣十足的怒喝了一聲:“一派胡言!”
不得不說,雖然不是自己一邊的,賙濟川也覺得路君此語著實說中了自己的心思。
隨著路之遠的一聲怒喝,輿論顯而易見地倒向了周家所不希望的那個方向。唯一的效果是,朝堂之上亂作一團,儀式是暫時沒法繼續下去了,也勉強算是與自己的精心謀劃殊途同歸。
新皇趙儼祗一臉的無奈,心想自己這都是遭遇了什麼;大司馬顧慎行一臉輕鬆,看戲看得不亦樂乎;而始作俑者賙濟川保持著一臉牙疼的表情,悔恨之情溢於言表。
萬幸,雖然一邊出了差錯,另一邊總算沒讓他失望。
黃門急報:代郡一萬鐵騎,兵臨長安城下,領軍的將軍周融殿外侯見,恭賀新皇登基。
賙濟川的臉上總算露出一點得色。
如果按照趙辛和賙濟川的原定計劃,這會應該正進行到群臣爭論新皇年幼,是否需先帝長子攝政的時候。然後代郡鐵騎兵臨城下,自可“順理成章”,再有不識趣的,只好叫他們做了刀下亡魂。可是這會明顯不是這麼回事。群臣簡直是把“意圖逼宮”四個大字寫在了臉上。
趙儼祗心中冷笑不已,臉上卻和煦如三月春風;顧慎行哀嘆自己三十年不入朝果然這些沒記性的老傢伙已經把當年的事情忘的一乾二淨;角落裡站著的謝清則在默默讚歎先帝料事如神:不得不說,有時高估了對手也真是麻煩。
代王趙辛其實有點不快。雖然諸侯王向來少理國中事務,但他代國有十萬鐵騎,他還是知道的。他平日裡待這些統軍將領也算禮遇有加,沒想到關鍵時刻全都掉鏈子,應他王命的竟然只有自己的親信,從兄周融。
但是,皇城之下只有皇帝親衛虎賁軍,即使皆是精銳,步兵在騎兵面前依然不足為論。一萬鐵騎,想來足夠震懾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群臣靜默。
趙儼祗臉上看不出喜怒憂懼諸般表情,只說了一個字:“詔。”
遮羞布再難看,此時也不得不用了。賙濟川雖然惱恨杜經的蹩腳言論,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說什麼,其實都不重要了。
周融常年駐守邊關,終日以打殺當家常便飯,本身便帶了一身煞氣;此番長途疾行,進殿時身上還帶了揮散不去的寒意,叫人無端便起了冷顫。
周家派系的官員這會又找著了主心骨,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那個“遺詔不實”的話題。
剩下的人依然靜默。
除了少數幾個趙儼祗的心腹是懶得說話外,其他人則大多被“逼宮”這事嚇著了。
是的,明明就是逼宮,說什麼遺詔不實,實在是欲蓋彌彰。
在周派諸位看似言之鑿鑿實則絞盡腦汁的討論中,突然□□了一個不那麼和諧的聲音:“諸君真會睜著眼說瞎話。”
說話的是個站在後排的青年,面容清俊,帶著耿直和正氣,看服色大概是個中大夫。“先帝立太子並非一日之事,其間從未聽說先帝對太子有任何不滿。且太子事親至孝,為人嚴正,品行端方,監國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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