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徐大人讀報(下)他不再需要移鼠了……(第3/6 頁)
肯定殷商是巫政合一?她到底是在哪裡看到的憑據?商人竟曾如此殘忍地大量用活人祭祀?
他想要探究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作為一個學,一個儒生,徐子先很想為自己的流派辯護,但這就要求他要對謝六姐的立論邏輯有相當的瞭解,他甚至渴望拜訪謝六姐來一次‘當面論道’,這個在活神仙對神仙身的認知實在是太讓人吃驚了……
但文章還沒有看完,接下來的篇幅是重點,在徐子先來看,這是買活軍的吏目們能看懂的文字。
“這是在歷,及人文、政治角度所做的分析,下篇幅則從科學角度進行分析——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要定義麼是科學。科學,反映的是受人類意志、情緒、念頭影響的客觀道理。它發生時自然就會發生,論人在場在場,在乎在乎。可科學與如今的‘心學’是完全的南轅北轍,心學講究的是心無物,而科學所講究的則是‘無可分析之物,無可預測之物,受到限制的只有我們的知識與我們的能力’。”
“舉例明,太陽東昇西落,這在迷信中是某種意志力的結果——因此便誕生了種種與太陽有關的神明傳,但科學的解釋來,太陽東昇西落過是地球自轉的表現,這與任何意志都無有關係。認為意志力可透過任何媒介影響物質,這就是典型的迷信,迷信無助我們認識界,改造界,只有助提供給人類一種虛無的安全感,在迷信的界裡,所有的可知,並非是因為人類的愚昧和無能,而是因為神力的作用。”
“就譬如,人類總是要死,而對死亡的恐懼就催生了相關的迷信,人們相信死後有一個完整的界,這一切沒有任何證據,純粹來自自己的想象。而這份想象會反過來束縛人類對死亡的研究——迷信正是發展生產力的一大障礙,農戶對蝗蟲的膜拜,甚至稱為蟲神,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蝗蟲明明是害蟲,但在農村若有人研究滅蟲,甚至還會因為迷信的緣故遭到反對,因為農戶減產的恐懼運用迷信進行包裝,透過膜拜、敬畏蝗蟲而緩解,他們一旦深信疑‘皇蟲’降是天罰,便沒有了滅殺蝗蟲的勇氣,只能在迷信中坐視自己走向滅亡。”
這件事徐子先是有聽的,尤其是在西北,農戶遇蝗災則只顧著敬拜、畏縮、恐懼,莫滅蟲,甚至連逃荒的勇氣都沒有,認為皇蟲興起是天要收人。他得贊成謝六姐的法,這確然是農戶愚昧的表現。
“農戶們是這樣,讀人們就是這樣了嗎?”但下一句話讓他快了起來,謝六姐的文風相當的簡潔平穩,“我認為凡是仍發自內心相信天人感應的儒生,都是自己對自然的恐懼寄託在了對天人感應的迷信中,即凡是有災殃則必定是天子修德行,凡是發生在自身的壞事都是自身德行夠圓融的表現,對的恐懼轉為責己,相信可透過修自身而影響到天地災變,因為自身是可影響和改變的領域,尚可做出努力。這種對恐懼的轉成為較高階的迷信——負面作用沒那麼大,但依然是迷信,而且這種經過讓步的,溫和的迷信,由其經過了精心的包裝,在邏輯上有很強的詭辯性,對生產力的桎梏還要更大。”
“儒家經典提煉成一句話,即是‘君子’們透過對自身的德行與手段的修持,令朝廷上下政通人和,減少政治系統的內耗,而達到風調雨順,連年增產的結果,從而天下大同,分貧富均可居有其屋,貧有其食。我們從中提煉出的邏輯鏈是,君子修身-朝廷所有人都是君子,眾正盈朝,所有人修身——自然環境因此改變,完全符合農業生產的需要,風調雨順。”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深層的迷信,相信人類的思想活動能夠改變自然規律。這種思維模式的極致反映在生產中,便是對匠戶和工造技術的輕視,所有的先進技術都是奇技淫巧,當天時利時,沒有總結測量氣溫的變,而是一味地此為柄來攻訐政敵。算學是奇技淫巧,工學是奇技淫巧,唯有對文學和政治學的追求是‘治國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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