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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長輩敬茶,是絕不能敬涼茶或是溫茶的,往往都是滾燙的茶水一旦沏出來,就要奉上去。這也是宮中嬪妃們慣用的折騰人的手段,女子手部肌膚嬌嫩,捧著滾燙的瓷盞站個半刻鐘,只怕回去便要修養好一段時日了。
吳嬤嬤不敢給她用滾燙的茶水,甚至還晾涼了一些,可柔止手上力氣小,別說半刻了,幾個呼吸之間,便熬不住,站得也歪歪扭扭起來。吳嬤嬤倒不苛責她,可柔止卻十分自責。
文琢光聽了,便問:「皇上自然不會為難你這個小姑娘,吳嬤嬤是怕孫貴妃為難你?」
柔止小幅度地點點頭,又說:「我總不能在大夥面前失禮罷?」
文琢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了笑,溫然道:「不必怕,到時候我叫人替你把茶水換了就是。」
說罷便端著桌上的涼茶給她示意:「手掌要平,別把力氣都壓在手指上,用手心托住茶盞……」
柔止便照著他說的做,忽地又起了丁點兒壞心,端著茶盞同他儀態萬千地行了個禮,嬌嬌柔柔地道:「夫君用茶。」
文琢光一怔,抬起眼睛去看小姑娘,接了她手中茶盞,放在一邊,又把人抱到膝頭坐著。柔止被他略顯幽深的眼神看得心虛,問:「……怎麼啦?」
文琢光便滿眼笑意,捏了捏她的臉頰,哄她道:「扇扇方才叫我什麼?」
柔止方才是玩心,這會兒見他這樣熱切,反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她埋頭到他懷中去,耳根子哄哄的,不管他怎麼親怎麼哄,都不肯再叫了。
等到天黑了,華家再三派人來接她,柔止方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她走了幾步又回頭,見到太子背著手站在廊下,仍在注視著自己,見她回頭,還衝著她笑了一笑,猶如春雪消融。
她心裡頭暖暖的,同他揮揮手,說:「哥哥,我改天還來陪你。」
文琢光失笑,半晌慢悠悠地道:「不來陪也無妨,我可以來找你。」
這句話又忽地叫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小姑娘羞紅了臉。她揉了揉臉頰,這會兒倒不敢再招惹他,連忙上了馬車回家去了。
翌日,柔止便聽說了溫老將軍率軍出征一事,皇帝與太子一同為他老人家踐行。據說皇帝還在三軍跟前紅了眼,再三叮囑溫老將軍要保重身體。
其實懂的都懂,皇帝他要是真擔心自家舅舅,又非得把人派出去做什麼?
華謙下了朝,就同妻子感慨說:「陛下登基這些年,也算是勵精圖治,除了在美色上荒唐了一些……先前那些顯赫一時的家族,大多都銷聲匿跡了,他為將權力收回自己手中,步步為營,只是可惜了孝懿皇后。」
也可惜了許家。
孫家的人想得沒那麼多,先前老臣之中,溫老將軍與孫家最不對付,如今這尊大佛離了京,自然也叫他們愈發肆無忌憚了起來。孫貴妃的枕邊風一吹,慶雲侯雖無兵權,卻討要了朝中要職,很是春風得意,除了偶爾對著太子還有幾分敬畏外,朝堂之中,儼然是欺壓眾臣,叫許多人敢怒不敢言了。
柔止記著太子的話,極力避開孫家。
盛極必衰,水滿則溢。她如今隱約知道了這個道理,知道孫家無法再得意幾天了。
華柔嘉卻愈發得意,時不時地便穿上孫家送來的布料裁的衣裳,又或者戴上慶雲侯夫人送的首飾,到姊妹們跟前晃一晃。
直到這日吳嬤嬤教導罷柔止,遇見了在外頭花枝招展地走進來說要給柔止送東西的華柔嘉。
吳嬤嬤盯著那盒子鴿子蛋大的藍寶,面露輕蔑,回頭便吩咐柔止院中人,說太子妃住所,焉有不通報便叫閒雜人等闖進來的道理?這話儼然是在罵華柔嘉,她一時氣惱,便要人把吳嬤嬤拿下問罪。
「不過是個宮裡來的奴婢,也敢在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