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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提筆,細細一看,卻原來這文書,乃是官家駕臨之時用得上的,所需不過是些吉祥之話、奉承之語,也算是她慣常擅長的,平日裡迎來送往,說得嘴皮子都快爛了。
如此文書,徐三不消片刻,提筆揮就。洋洋灑灑近千字之多,她卻只用了一炷香多一點的時間。崔鈿喚那婢子烹的熱茶還未上桌,徐三就已然寫罷,接著又與崔鈿交代了要她幫忙的事宜,這便出得衙門,拜辭而去。
清風颯然生,雨多苔莓青。細雨之中,她撐著綠油紙傘,負手而立,站在街當口處,默然半晌之後,方才掀擺邁步,於大道之上,踽踽而獨行。
今日裡,徐三娘要做的第二件事,便是給晁緗立墓。
第59章 綠窗酒醒春如夢(三)
綠窗酒醒春如夢(三)
晁四因是賤籍,不得下葬, 屍身已被焚作灰燼, 徐三能給他立的, 不過是一方衣冠冢罷了。
昨夜她得知晁四死訊之後, 先去找了崔鈿,接著, 便去了吳家, 即是吳阿翠那一家。吳家娘子原先乃是做樵婦的, 自打那官司了結之後,沒過多久,便轉了行當, 做了木匠。徐三到她那院子裡去,為的就是挑塊好木材,也好給晁四立碑。
依照這宋朝的律法, 平民去世之後, 若是要立碑,只得立木碑, 其餘喪儀, 也有諸多規矩。至於為官做宰之輩, 喪儀之制, 也各有不同。
昨夜裡頭, 那吳樵婦原本都已歇下,忽地聽得有人叩門,連忙披衣起身, 掌燈去開。這門栓一拔,門板一推,吳樵婦抬起頭來,定睛一看,便見徐三立在眼跟前,顏色憔悴,形容枯槁,看得這吳樵婦心中一緊,連忙拉她進門,問她是何來意。
徐三雖遭此變故,卻仍是強打精神,將自己這番來意,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明白。吳樵婦一聽,連忙拍著胸脯答應,說是明日一早,便能將那木料切割妥當,也不需她登門來取,直接運到後山便是。
那婦人說罷之後,見她面色蒼白,浹背汗流,自然是憂心不已,又想拉她留宿。徐三卻是連連推辭,說是還有要事在身,非去不可。
她這所謂的要事,便是去找了那現如今住在後山山腳處的蔡老兒。早先她去後山園子之時,偶爾時間充裕,便會拐到這山腳之下,探望一番這老先生。而這蔡老兒,對後山地形很是熟悉,且粗通風水之道,這擇墓之事,交至他手中,定然不會出錯。
今日裡徐三手撐綠油紙傘,一襲青布衫兒,鞋履微濕,踏到後山。她立在那山路之上,眯起眼來,抬頭一望,便見蔡老兒及吳樵婦,皆已在不遠處槐樹下等候。
清和四月,乃是春夏之交,亦是槐花發時。春雨淅瀝之間,徐三撐傘遙望,只見那槐花好似雪絮一般,紫蒂銀芽,描白點翠,雖還隔了段路程,但輕輕一聞,已能嗅得淡淡清香。
徐三輕嘆一聲,忽地想起十餘日之前,她來見晁四最後一面時,走的也是這條路。下山之時,亦是此路。
那時候,這槐樹只發了花苞,卻還未曾開花。晁四送她下山之時,臨別之際,拉著她的手兒,對她說道,小碗蓮,下次你再來時,這花兒約莫就開了。
年年衣袖年年淚,問誰同是憶花人。
徐三低下頭來,踏泥而行,待到走至蔡吳二人身側之後,方才抬起頭來,溫聲笑道:&ldo;多謝吳家阿姐,蔡老先生,如此為徐某人操勞。義海恩山,斷不敢忘,只待來日相報。&rdo;
那蔡老兒聽得此後,連忙擺手急道:&ldo;受不得,受不得。這是小老兒在報你的恩哩。若沒有徐三娘你,只怕兒如今已是孤魂野鬼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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