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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鈿點了點頭，凝視著她，緩聲說道：&ldo;你的意思是&rdo;

徐三眯起眼來，沉沉說道：&ldo;她既然愛賭，那便讓她賭個痛快!&rdo;

崔鈿笑了一下，又指了指那宣紙上的前五個字，挑眉問道：&ldo;那這幾個呢?袁賈蔡秦晁，你又要如何&l;還諸彼身&r;?&rdo;

徐三掃了一眼，低低說道：&ldo;晁氏想要錢，那我就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半分銅錢也得不著。秦氏想要壓我一頭，那我就偏要強她一頭。蔡大善人要的是找回面子，那我就讓她顏面掃地，失光落彩。袁賈兩族，皆是宦達之家，心心念唸的，就是那條青雲之路那我，就算拋卻了身家性命，也要將他家這條官道，死死堵住，絕不放鬆!&rdo;

崔鈿聞言，睜大了一雙鳳眼，定定然地凝望著她，直至半晌過後，方才回過神來。她驀地勾唇一笑，隨即輕聲問道：&ldo;那你這棋局裡頭，可有地方用得著我?&rdo;

徐三聞得此言，抬頭看她，急忙說道：&ldo;那是自然。若沒有知縣娘子，我再怎麼運計鋪謀，也都是空算計，白琢磨，若欲事成，非得娘子幫我不可。&rdo;

崔鈿摸了摸下巴，思慮片刻，隨即笑了一下，挑眉說道：&ldo;徐老三，你莫要怪我。我雖不知你是何盤算，但有一件事，我很是清楚‐‐扳倒袁賈兩族，教訓蔡大善人，壓過秦氏一等，倒打晁氏一耙，這些事兒，可不是甚麼輕鬆活計。你想讓我幫你，沒問題，但是，我可不能白幫。有一件事，你若是答應，那就一切好說。你若是覺得不妥&rdo;

徐三娘垂下眼來，抿了抿唇，隨即復又抬起頭來，直視著崔鈿的雙眼，還不待她說完，便直接出聲搶道：&ldo;我答應。&rdo;

崔鈿怔了一下，隨即含笑道：&ldo;我的話，可還沒說完呢。你現下後悔，倒還來得及。&rdo;

徐三笑了一下，輕輕搖頭，沉聲道：&ldo;無論娘子要說甚麼，我都應下了。&rdo;

崔鈿見她如此，笑意不由緩緩褪去。她微微垂眸，移開目光，手上不住把玩著指間的翠玉扳指，摘了又戴，戴了又摘，半晌過後，輕扯了下唇角，口中低低說道：

&ldo;早先離京之前，我已和阿母討價還價罷了。我在壽春縣，只會待三年，任期一滿，便會即刻調離。我走上這官途，都是被我那老母親給逼的，這七品縣令，倒還能勉強應付，日後若是官階再高，那麻煩事兒可就多了，甚麼文書奏摺之類的，我一想便覺得頭疼。&rdo;

崔鈿抬眼看她，神色間多了幾分認真，眉頭輕蹙，緩聲說道：&ldo;我不知你抱定了甚麼主意，但我猜你，多半是有心走那科舉路的。毋需我多言，你也該清楚，這條路，很不好走，你走上幾十年，都未必走得通。你若是留在我身側，給我當個幕僚，平日裡替我寫些文書，出些計策，一來，你能從我這兒得著銀子，二來，你也能跟官場離得近些，三來，科舉你也準備著，若是不成，也算是給你自己找個退路。&rdo;

言及此處，她驀地一笑，又拉起徐三的手兒，挑眉高聲道：&ldo;不過，你既然已經應下，那我就不必多說了。反正我在壽春，你就也得待在壽春;我離了壽春，你便也得跟著我走。&rdo;

世人皆道讀書人分為四等，訟師乃是末流，而入幕之賓，則可以算作是第二等。徐三嘆了口氣，暗想這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二者有一個特點，都是擋也擋不住的。時勢所造，命途所趨，大抵如是。

她這裡才一答應下來，那崔鈿便如釋重負，趕緊將方才寫了一半的文書尋摸出來，徑直推給了她，讓她代替自己，將餘下部分一併寫完。徐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