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噙著淚水,在那嬰孩後腰處,深深烙下一朵花形。烙印落成,嬰孩啼哭不止,官家見此,卻是緩緩笑了,輕輕撫摩著女嬰頭頂,眸中滿是愛憐之色。
她召來柴荊,又與他耳語一番,卻也不知是說了何事。而這婦人才一言罷,殿外忽有嘈雜人聲,漸行漸近,徐三一驚,也顧不得禮數,當即立起身來。
官家及柴荊聽了殿外響動,皆是眉頭緊皺,心知多半是宋祁趕至,率人闖入宮苑。徐三見狀,當即自柴荊懷中搶出女嬰,柴荊一怔,尚還反應不及,卻見周文棠抱起榻上那滿身血汙的死嬰,一把塞入他的懷中。
徐三懷揣帝姬,立於殿內,雖心急不已,卻是無路可去。周文棠薄唇緊抿,大步走到屏風一側,徐三抱緊嬰孩,連忙跟上前去,只見那山水屏風之後,有一方彩釉陶櫃,恰可容下一二人。
殿外人聲漸至,周文棠來不及多言,遽然掀起陶櫃。徐三無須他出聲,便立時意會,一手死死捂住嬰孩口鼻,讓她莫要再啼哭不止,接著便翻身入內,藏於櫃中。
影侵窗牖,圓月如血。紅燭影中,徐三抱緊嬰孩,輕輕咬唇,抬頭看向身前的男人,而周文棠深深看她一眼,縱有千言萬語,卻是難訴情衷,只得緩緩放開手來,任那無邊黑暗,驟然傾覆而下。
徐三藏於櫃中,提耳細聽,只聽得周文棠似是掏出了鎖匙,卻原來這足以藏人的彩釉陶櫃,也在他的算計之中,算是他的下下之策。
她繼續聽著,卻聽見周文棠一言不發,遲遲不曾扣上這小銅鎖。她睫羽微顫,心知他為何猶疑,忍不住紅了眼眶,隔著陶壁,對他輕輕說道:&ldo;文棠,快些鎖上罷。&rdo;
&ldo;阿囡……&rdo;
四下黑沉沉的,她無法看見他的神色,只聽出這兩個字,他說得緩慢,說得不捨,似有不忍,似有愧疚。
徐三聽在耳中,只覺得心被人狠狠揪住,難受至極,卻也無可奈何。
宦海仕途,既知如此,何怨何尤。
她死死咬唇,待到聽見周文棠利落上鎖,起身而去,她方才暗暗鬆了口氣,暫且安下心來。只可惜她藏身的這彩釉陶櫃,擱放在偏殿一隅,離官家所在之處,實在隔了太遠,她提耳細聽,卻只能隱隱約約,聽得隻言片語,縱是心急,也是聽不真切。
櫃中緊窄,徐三懷揣帝姬,久久保持著一個姿勢,只覺雙足發麻,渾身僵直,後脊衣衫,更是已被汗水浸濕。而那懷中嬰孩,雖是止了啼哭,卻因她死死捂著自己的口鼻,分外難受,下意識地不住去掐捏她的手臂。
雖說箱櫃兩側,皆穿有拇指大小的孔洞,可徐三仍是覺得呼吸不暢,漸漸有些喘不上氣來。她死咬牙關,竭力讓帝姬靠近孔洞,讓她能保持呼吸通暢,自己卻是被憋得昏昏沉沉的,幾欲暈厥過去。
她抱著帝姬,苦笑不已,暗想道:幸而方才讓周文棠上了鎖,不然她真有可能憋不住了,好似詐屍一般,自櫃中翻身而起。
徐三這般想著,漸漸有了缺氧反應,犯起困來。她唯恐自己睡去,便死死瞪大雙眼,強逼自己,與這無邊黑暗,面面相覷。
她苦熬著,熬到懷中女嬰,都已閤眼睡去,熬到不知過了幾個時辰,終是聽得箱櫃之外,有步聲漸近。徐三一聽見這響動,立時驚醒過來。
她提心弔膽,睫羽微顫,只聽得那解鎖之人,略帶疲乏,沉聲說道:&ldo;阿囡,別怕。是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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