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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條紋病服已經弄髒了，有各種不明液體留下的痕跡，還有泥巴和……血跡。

饒束伸出雙手，覆蓋在他捂著雙耳的手背上，山明水淨地笑著問：&ldo;三歲，捂耳朵做什麼呢?&rdo;

她試圖把他緊捂著雙耳的雙手拿下來，他卻牴觸至極，一轉頭，甩開了她的手。

&ldo;……&rdo;

饒束仔細分辨他臉上的神情，只看見一片自我封閉和冷漠無所謂。

她抬頭去問那位偶然發現他的病友：&ldo;你看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子了嗎?&rdo;

&ldo;不是，&rdo;路人病友搖頭，&ldo;我剛開始是在天橋底下發現他的。&rdo;

病友走到護欄旁邊，指著下面，說：&ldo;他之前坐在那堆流浪漢裡面，一直在乾嘔，聲音很大，其他流浪漢都在驅逐他，朝他身上扔垃圾，他捂著耳朵站在原地發呆，被流浪漢們扔了滿身的垃圾……&rdo;

饒束的眼淚不由分說掉下來。

她跪下，一把抱住眼前的少年，聲音哽咽：&ldo;你怎麼這麼笨?怎麼這麼笨啊?捂住耳朵也沒用的你不知道嗎?你應該找我，不管有多少壞人，我都會幫你打倒的，你記住了嗎?你記住了嗎張修……&rdo;

被她抱住的人僵硬著身體，兩手還是捂緊了耳朵，一動不動的。

饒束吻了吻他的手背，&ldo;放開，可以放開了呀三歲。以後沒人會再驅逐你了。&rdo;

桃花眼終於聚焦了，他看著她，遲疑又緩慢地放下自己的雙手，乖乖地，任她親吻他的臉頰。

&ldo;我找你找得很辛苦，很辛苦的呀你知不知道?&rdo;饒束跪在石階上，抱著他，沒流淚，眼眶卻早已紅了。

他沒答話，全身虛弱。

直到饒束想把他拉起來，他才慢慢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小腹胃部，望著她，茫然地說：&ldo;這裡，痛死了。&rdo;

饒束愣住，低頭盯著他捂住的那個位置看，眼淚洶湧而下，止不住。

第57章 張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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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文是和救護車一起抵達廣州越秀區的那座天橋的。

階梯上已經聚集了一小批圍觀路人, 少年把腦袋埋在臂彎，他坐在那裡，青白色相間的條紋病服裹住了他單薄的身軀, 柔軟的黑色碎發與夜色融為一體。

吳文撥開人群衝進去時，一眼就看得出來他意識不清。

因為, 正常情況下的張, 不會任由自己這樣狼狽地被眾人圍觀。

醫護人員把他搬到救護車上, 吳文想一起上去, 方便照看他, 但卻被拒絕了。

張修只是緊握住饒束的手腕，姿勢固執，卻又不說話。

&ldo;我陪著他就好了, &rdo;饒束對吳文說，&ldo;你打車過去。&rdo;

吳文盯著她看了幾秒, 又盯著那交握的兩隻手看了幾秒。

他表情複雜, 最後才艱難地點了點頭, &ldo;好，你照顧好……他。&rdo;

救護車的鳴聲響徹整片街區, 劃破越秀區的夜空。

護士有條不紊, 給張修吊了針水。

饒束皺眉看著，問：&ldo;護士姐姐，剛剛他說胃很痛, 那現在, 大概是什麼情況呀?&rdo;

&ldo;胃出血。&rdo;護士說, &ldo;但這是初步判斷，具體要等送去急診室。&rdo;

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