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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了石階,清河公主輕搡了一把崔畫珠,氣道:「你穿件鮮亮衣裳,搶一搶溫瑟瑟的風頭便行了,往太子跟前湊什麼?他都娶太子妃了,難不成你要去給他當妾?」
清河雖有些小心眼,但到底是金尊玉貴養起來的公主,該有的驕傲自尊還是有的:「咱們臨淄崔氏雖比不得旁的京門大族,可到底也是清流文士。娘雖然比不上蘭陵,可也是公主,你是孃的女兒,將來只能為人正妻,不該動的心思少動。」
崔畫珠冷笑了一聲,道:「您不是總讓我上進,替您爭口氣,別被溫瑟瑟蓋住。天底下只有一個太子,將來他就是天子,女兒就算再上進,找的夫婿也必趕不上他。既然如此,何須麻煩,我與溫瑟瑟痛痛快快爭個高低。」
清河公主道:「你別糊塗,朝中誰人不知太子是蘭陵一手扶持上來,太子不會為了個女人跟他的前程儲位做玩笑,你趁早收收心,別想自己不該想的。」
崔畫珠笑道:「可我怎麼聽說這兩人是面和心不和?翠華山上可傳出不少謠言,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再者說了,太子既是衝著蘭陵姨母的權力,那對溫瑟瑟就一定不是真心,我委屈自己當個側妃,等他日太子站穩了腳跟,自然知道從前委屈我了,會給我該有的名分。男人嘛,只要得了他的喜歡,什麼要不到?」
她是名門貴女,父親是清流文士,自小受盡嬌寵與恭維,仗著唸了幾年書,便自詡才女,平日裡很看不上她母親在蘭陵面前備受打壓又無力反抗的模樣。自己心氣兒高,覺得跟母親不同,也聽不進她說的話,小小年紀便有大主意。
母女二人走出了宮門,府中小廝將車趕過來,臨上馬車時,清河對著女兒幽怨又無奈道:「你這孩子根本不懂,那是東宮太子妃,那是蘭陵長公主,要是那麼容易被你這丫頭片子討到便宜,她們也爬不到今天的位置。」
崔畫珠自是聽不進去的,也懶得再跟她母親爭執,上了馬車,再不言語。
宮門外母女兩爭得熱火朝天,宮門內卻完全是另一番場景。
自打出了昭陽殿,瑟瑟就冷著一張臉,全然不搭理沈昭,沈昭幾次拽著她的衣角想解釋,可看看深宮裡來來往往的內侍宮女,又怕這裡面有皇帝的耳目,便一直憋著沒說,想等著到了東宮再解釋。
回了東宮,瑟瑟直奔中殿,一張俏臉如覆霜雪,冷得扎人。
沈昭緊跟著進來,道:「瑟瑟,你聽我解釋,我……」
瑟瑟倏得抬頭看他,一雙眼睛如碎石珠兒冷冽晶亮,道:「解釋吧,站著解釋,這沒你坐的地兒。」
剛撩了前袂彎腰要坐下的太子殿下陡然僵住,維持著這動作好半天,而後慢吞吞地站起來,掠了一眼殿中的宮女內侍,輕咳一聲道:「那個……剛才歌舞看得久了,坐得有些僵,站站挺好的。」
瑟瑟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任由他把滿殿的人都趕出去,只剩他們兩個。
「我承認,我對崔畫珠笑了,可我告訴你,這不是白笑的,為著這笑,她得付出代價。」
瑟瑟斜睨沈昭,卻見這人竟厚顏無恥地來摸她的手,邊摸,邊語重心長道:「我的笑,只有在你這裡才不值錢,才要多少有多少,我沖外面人笑一笑,那人但凡是個聰明的,就該考慮自己是不是要倒黴了。」
瑟瑟把手抽回來,沖沈昭微微一笑:「那麼漂亮、懂事又善解人意的畫珠妹妹,你捨得讓她倒黴啊?」
沈昭嘴角抽了抽,刻意忽略她話中的陰陽怪調,一本正經道:「我只有這樣做,才能讓母后出手,這事我思來想去,唯有皇后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不能明著把崔畫珠趕出長安,父皇那般多疑,剛跟他提過畫珠和瑟瑟有幾分相像,他立即就容不下畫珠,落在父皇耳朵裡,必然會生出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