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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茉一愣：&ldo;為什麼幫我？&rdo;

&ldo;你不自在，我也不自在。&rdo;段永晝語氣平淡。他似乎並不想與她多周旋，微微欠了欠身，繞過她往裡去了。

周茉往門口看了一眼，確認父母並沒有跟進來，邁開腳步，飛快地往大廳後面走去。那兒有條走廊，直通後門的停車場。

拉開後門，停車場裡潮濕溽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周茉深吸一口氣，忽聽身後的門被拉開，悚然轉身，卻是一愣。

站在門口的是賀沖。

賀沖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模樣，看著她笑得有幾分捉摸不透：&ldo;好久不見了。&rdo;

周茉難掩驚喜：&ldo;你怎麼在這兒？&rdo;他穿著十分正式的西裝，上回見他這樣打扮，還是在賀宓的葬禮上。不得不說，他穿上西裝有一種不同於平常的感覺，是正派又內斂的英俊。

賀沖摸出車鑰匙：&ldo;去哪兒？送你一程。&rdo;

&ldo;不知道……隨便逛逛吧。&rdo;

上了車，賀沖扯下領帶，又把襯衫的扣子解開兩顆，這才覺得舒坦。把車開出停車場，他往周茉身上看了一眼。

她穿著一條樣式簡單的禮服裙，化了淡妝，頭髮也認真打理過。好看歸好看，但過於精緻，總覺得有點兒陌生。

剛才她被父母押著相親的全過程，他在不遠處，一點沒落地圍觀下來了，心情複雜，卻又理不出頭緒。

周茉開啟車裡的廣播，垂首沉默，神情懨懨。

賀沖收回目光，去摸煙盒，拿出一支煙，滑打火機，細微的&ldo;咔嚓&rdo;一聲，火苗噴出來。賀沖低頭湊攏，把煙點燃，吸了一口，再沉沉地吐出來。

他沒看周茉，沉聲說：&ldo;那人看著很正派。&rdo;

周茉驚訝，沒想到那麼難堪的場景居然被賀沖給看見了。她抬眼望去：&ldo;你……&rdo;

&ldo;我看人很準的，他不是壞人。&rdo;

那種氣惱的感覺又滋生出來，堵得周茉心口發悶：&ldo;你什麼意思？&rdo;

賀沖笑了笑：&ldo;陳述事實，沒什麼意思。&rdo;

火氣上湧，周茉想也沒想，脫口而出：&ldo;你懂什麼！&rdo;

賀沖頓了頓，轉頭看過去。

周茉緊咬著唇，眼裡泛起水光，委屈一時堵得她喉嚨發梗：&ldo;你知道為什麼家裡對我管束這麼嚴格嗎？我爺爺是暴利起家，文化層次不高，我爸一直想進入真正的上流階層。他的方式就是從小培養我，透過聯姻達到他晉升的目的……&rdo;

眼眶裡眼淚在晃動，周茉忍著始終沒讓它落下：&ldo;小時候不懂，以為是對我要求嚴格。直到十六歲那年，我聽見我爸跟我媽把西城有頭有臉的家庭挨個數了一遍……&rdo;

家世、學歷、樣貌……稱斤輪兩，精打細算，那場景過於冷血露骨，讓她每每思及，不禁毛骨悚然。

賀沖忽地踩下剎車，周茉身子往前一傾，立馬伸手按住中控臺。

賀沖左手拿煙，右手伸過來，關掉了電臺廣播。沉寂之中，煙在車廂裡繚繞而起，有些刺鼻。

他看著周茉，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ldo;你想過這樣的人生嗎？&rdo;

&ldo;我……&rdo;

&ldo;想不想？&rdo;

周茉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