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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叩動粗瓷碗沿,隨口道:「徐家的僕人。」
容綿驚詫,「你是徐家人?那你為何淪為奴隸?」
男子扯了一下嘴角,「僕人和奴隸有何區別?不都是一群身不由己的人。」
這話讓容綿回答不上來,她抓抓垂在腿上的宮絛長穗,道:「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為何流落洛陽成為奴隸?」
由於太過專注自己的問題,她身體前傾,使得衣領下的鎖骨暴露在了男子面前。
男子移開視線,淡聲道:「那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好。」
「你隨身帶著路引了嗎?」
路引是官府印發給百姓的通關憑證,而簽過賣身契的婢女、優伶、妓子、奴隸只能靠契主的關係進出城池。
容綿點點頭,「帶了。」
「能帶我出城一趟嗎?」男子鳳眸微轉,落在容綿嬌俏的臉蛋上,「我隨身的玉佩不慎丟失,想去碼頭找找。」
小小一枚玉佩哪裡那麼好找,況且已經很多天了,再說,他的話未必可信。可看著他蒼白無血色的面龐,容綿於心不忍,暫且放下心中所疑,道:「好,我帶你出城。」
「多謝。」男子摩挲著指腹,斂起眼底複雜流光。
喝完一碗湯,容綿用絹帕擦拭嘴角,「現在你該告訴我,你為何從徐家僕人淪為奴隸了吧。」
這小娘子如一匹未經染色的白娟,不該陷入勾心鬥角中。可眼下未脫離被追殺的困境,告訴她實情,只會將她拉入深淵。男子咳了下,垂眸道:「得罪了府中大公子。」
他口中的大公子即是徐家長子徐茗衍。
再霽月風光的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容綿一直認為世間無完人,自然不會覺得徐茗衍能海納百川,容忍身邊人的過錯或離心。
「那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以指尖蘸水,在桌面上寫下一個字,解釋道:「我沒有姓,單名一個筠字。」
宋氏皇族,處於泥船渡河的節骨眼,怎可隨意向外透露名諱和身份。
宋筠默嘆,蜷起修長手指。
桌面上的「筠」字,銀鉤蠆尾,頗有顏筋柳骨,讓容綿更為懷疑,「你不是徐府的僕人,你是徐府的門客吧。那我應該如何稱呼你?」
阿筠?會不會顯得太過親暱?還是喚他先生吧。容綿下定主意,露出一抹淺笑。
宋筠回道:「隨意。」
出城與進城一樣,人流擁擠,轎子根本挪動不開。無奈之下,容綿帶著宋筠走進人群,靜等官兵盤查。
宋筠胸口不適,身體向側踉蹌,幸被容綿扶住。
「你怎麼樣?」
宋筠扶額,揉了揉兩側顳顬,「無礙。」
兩炷香後,兩人走到門侍面前。容綿遞出路引和奴隸場為宋筠開具的賣身契。
門侍沒有懷疑,將他們放行。
城外不比城內繁華,路上沒幾個人,但依然能聞到牡丹的香氣。可縱使城中開滿牡丹,宋筠還是聞到了馥郁的茉莉香。
是容綿身上的清香。
宋筠沒有在意,帶著容綿去往岸邊尋找玉佩。
停泊在碼頭的客船即將起航,船員站在艞板上清點登船者的人數。
宋筠瞥見登船的人群中,有一男子與自己身量極像,又是孤身一人宋筠忍著傷勢轉身,對正在低頭尋找玉佩的容綿道:「抱歉。」
容綿抬起頭,不明所以,剛要問他為何道歉,脖頸驀的一痛,整個人向後仰去。
抬手拉住暈倒的姑娘,宋筠將她扶到樹蔭下,冷峻的面容不帶任何情緒。
他被刺客追殺至渡口,不得已躍上容綿所乘的船隻,可幕後的三個主謀在長安亦有眼線,他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