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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疼痛似乎也隨著熱浪,一一蒸騰了。
她突然想起那年在九重天上,她傷在姬蘅的單冀雪獅爪下,那時的她,似乎並沒有動過希望東華來救自己的念頭。盜頻婆果被困在蛇陣中時,她那麼害怕,也沒有動過那個念頭。
沒有動這個念頭,是好的。這樣就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傷心失望了。
姑姑的話本中,倘是天定的好姻緣,姑娘遇險時必定有翩翩公子前來搭救。她從小就對這種場景莫名地肖想,或許正因如此,才愛上琴堯山上出手救了自己的東華。但除了那僅有的一次 ,他再沒有在她需要的時刻救過她。每一次,都是自己熬過來的。每一次,自己竟然都熬了過來。但不曉得這一次,還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有一句話是情深緣淺,情深是她,緣淺是她和東華。有一個詞是福薄,她福薄,所以遇到他,他福薄,所以錯過她。
她一瞬覺得自己今夜真是個詩人,一瞬又覺得自己沒有出息, 明明己放過狠話,說東華帝君從此於自己不過四個字而已這種浮生將盡的時刻,想起的居然還是他。
若自己果真死在今夜,日後這個訊息傳進他的耳中,他是否會為自己難過一分?是否會感嘆:“想不到她年紀輕輕便罹此大難,當年她同本座在梵音谷中還曾有同院一住之緣,一日三餐 ,將本座照顧得不錯。”
她三千多年的情和執念,於東華而言,大約能換得他這麼一句 ,也算是她積福不淺了吧?
火舌一路舔上房梁,偶有斷木傾塌。鳳九仰望著房頂,只覺火光明亮,照得人發沉。樑上一段巨木攜著火事直落而下,鳳九閉上眼睛,心中凜然,是塵歸塵土歸土還是另有生路,此刻便見分曉了。
她運氣好。
是生路。
卻並非她所想象的生路。
玄衣青年勉力推開砸落在身上的巨木,瞧見她溼透的額髮蒼白的臉頰,怔道:“他們竟拿九曲籠鎖你?”冷峻的眸子瞬間騰出怒色,拔劍利落將石籠一劈為四。鳳九乍然於方寸之地解脫 ,疼痛卻也在一瞬之間歸了實地,爬遍寸寸肌膚,痛呼一聲便要栽倒,被青年攔腰抱住。
避火的罩衣兜頭籠在身上,鳳九喃哺出聲:“沉曄?怎麼是你來救我?”
青年沒有回話,抱著她在火中幾個騰挪,原本就不大寬敞的一個地牢,已成一片汪洋火海,鳳九覺得,想必它從沒有過這麼明亮的時候。眼前有滔天火事,鼻尖卻自有一股清涼,身上仍痛得心慌,不過此時暈過去也無妨了。
良久,似乎終於吹到涼爽的夜風。有個聲音響在她耳畔:“做 出這個地方,不過是為了讓你復活,雖然你還不是真正的她,但如果這具軀殼毀掉了,我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我一定會讓你回來,阿蘭若,我欠你的,他們欠你的,你都要回來親自拿到手。”她覺得這個聲音喚著阿蘭若這三個字時,有一神壓抑的痛苦。
但她不曉得這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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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節
自一片昏茫中醒來時,天邊垂掛著一輪如鉤殘月,四圍緲無人跡,近旁幾叢花開得蔫答蔫答,一股火事後的焦灼味兒。
鳳九懵懂瞧著蓋在腿上的避火罩衣,半晌,腦子轉過彎兒來: 行宮降了天火,燒到了地牢,臨危時沉曄從天而降,助自己逃出生天,撿回了一條小命。
抬眼將身周的荒地虛虛一掃,方圓三丈內的活物,只得幾隻懨懨的紡織娘,救命恩人大約中途敲了退堂鼓,將自己隨道扔了。口中一股藥丸味兒,身上的疼痛被鎮住了多半,看來扔掉之前餵了自己一顆頗有效用的止痛傷藥,救命恩人還算義氣。
涼風迎面拂過,激出鳳九幾個刁鑽噴嚏,被折騰幾日,原本就將身子折騰地有些病弱,再在風地裡吹著,風邪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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