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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下車!下車!」-人窮之時,連計程車都坐不安穩也。在「四席小屋」四個月後,六
月十五日,我改租「碧潭山樓」,此房比四席多了一席,一人倘徉其中,頗得山水之樂。滿
清遺老寫詩說「委蛻大難求淨土」,此之謂也。八月十八日我考上臺大歷史研究所。做研究
生時候,發生了陳驥、吳章銓情事件。陳驥、吳章銓是高班的研究生,他們不識相,向校方
提出陳情,替歷史系提出興革意見。臺大校長錢思亮、文學院院長沈剛伯,一怒之下,把陳
吳二位記過,二人大呼負負,我戲呼這是「臺大的陳勝吳廣起義」。我後來跟朋友說:「你
們看到我怎樣對付臺灣大學了嗎?我寫文章公然攻擊臺灣大學,可是錢思亮、沈剛伯不敢動
我一根毫毛!他們就是不敢對我這特大號的研究生有任何懲處,他們是專撿軟柿子捏的,他
們就是不敢惹我!
陳驥、吳章銓的心血和方向是全浪費了、弄錯了-他們想用陳情的方法去跟國民黨打交
道,這是枉費心機、是反要惹來一頭霧水的笨事!對不可救藥的統治者,只有打打打,是不
能陳情的;因請願而灰頭土臉、而吃耳光,是可恥的!」
這個研究所,最後我沒有唸完,就自動休學了。但臺大跟我的樑子並未中止,全部內
情,有一封我給錢思亮的信,一看便知:
思亮校長:
五十二年夏天長談之後,迄未晤面;冬天我為文論列「高等教育的一面怪現狀」,無形
中已與母校疏遠。我是五十二年三月十九號自動在歷史系研究所休學的,第二年春天,本應
復學,可是我不高興再來辦手續,就這樣的,我離開了臺大。
離開臺大後,外面傳說我是因為罵學校而被開除的,我每聽到這類說法,就立刻加以解
釋,我不但說我是「因為學校腐化,不高興再念,而自動休學」,並且還指出:、錢思亮、
沈剛伯諸君還沒有那樣壞或有那樣膽量——敢開除李敖。他們曾警告兩個私下裡寫信建議的
學生,卻不敢碰一下我這個公開寫文章攻擊他們的學生-這就是他們的公平和膽量!」
我對母校腐化情況的攻擊,我知道惹得你們極不痛快。
你在黃季陸部長面前大罵我的話,我也不是不清楚。可是你總該知道,我不是沒有保留
的人。我的一篇《臺灣大學的「新十誡」及其他》被我直壓到今天,才肯公佈。光此一事,
就可證明我不是不為你們留點餘地的,你們也大可不必在校外人士面前失態也!
提到你們在校外人士面前失態,我倒要正式問你一件事。你知道我為寫文章論列胡秋原
「閩變」叛國事,被他誣告到官廳,纏訟四年,還沒了結。我寫這篇辨正史實的文章,用了
不少心,也參考了不少材料(其中有私藏的,有公藏的,公藏中有參考臺大藏的,如「閩
變」期間民日二十二年十二月十一日的《國聞用報》第十卷第四十九期,就是一例)。
當打官司的時候,法官問到我材料的來源,我完全根據實在情況說明,但然陳述,自無
疑義。誰知道胡秋原在半道里,忽然提出一項證據,他說他去函臺大,問臺大藏書和李敖借
書的情形,據臺大回信,說該校根本沒有「閩變」年份的《國聞周報》,所以李敖是當庭說
謊云云!
胡秋原這番話,使我大惑不解,因為我明明看過並且至今還有「圖片證據」(圖片上有
鈴記是臺大藏書)來證明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