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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無妨。&rdo;李瑒微笑道，&ldo;卿家郎君為官清正，又尊師重道，朕心甚慰。&rdo;

崔承祖這略略放下心來。

&ldo;旁的還可恕，難不成崔相公以為永安長公主一事，亦情有可原麼?&rdo;一旁的楊紳見此，寸步不讓道，&ldo;十一年前吐蕃犯我大楚，其時贊普欽陵已有議和之意，長安長公主一力拒絕，致使永安長公主香消玉殞，此罪萬死猶輕!&rdo;

李瑒奇道：&ldo;既是阿祁萬死猶輕，楊相公攀扯謝子望做甚麼?&rdo;

&ldo;聖人有所不知，此事當時洩露到長安，被當時的禮部侍郎姜翰知道，竟就這麼壓了下去，再無人提起。&rdo;楊紳娓娓道來，眼底恨意尤甚，&ldo;此事當時被謝子望查出，謝子望不但不上奏聖人，反而教聖人恩准姜翰平安返鄉養老。若非姜翰的老僕察覺不對，臣也不得知道。聖人試想，此事幹係甚大，長安長公主必然做得隱蔽，何以教當時尚在浙西任觀察使的謝子望知道呢?&rdo;

&ldo;夠了。&rdo;李瑒臉色愈發難堪，揮手命二人退下，&ldo;朕要親自問他。&rdo;

&ldo;聖人明鑑。&rdo;楊紳俯身跪倒在地，一字一句懇切道，&ldo;即便聖人如今恩寬放過謝子望，敢問聖人百年之後，新君又以何態度對待這個佞逆之徒?&rdo;

&ldo;楊相公，你要麼就一直忠直清正，要麼從一開始就站在謝子望的對面。如今你這番作態，教朕覺得你是怕朕寬恕了謝子望以後隨之而來的報復。&rdo;李瑒溫和道，&ldo;且朕每次喚你楊相公，都忍不住想到楊文肅公，可你與他相差實在太遠。&rdo;

楊紳面色發白，卻沒有害怕，他咬牙道：&ldo;聖人說得不錯，臣確是畏懼謝子望的挾私報復。可聖人只管不處置他，又是在畏懼甚麼?&rdo;

&ldo;朕的事，作甚麼要告訴你?謝司空被朕押了，崔相公暫任秉筆宰相。&rdo;李瑒垂眸思索了片刻，語氣愈發溫和，&ldo;朕沒甚麼要囑咐的了。楊相公，滾罷。&rdo;

【叄拾陸】葬地有高原

崔承祖進位秉筆宰相的事很快便傳至內外朝各處，自然也傳到了少陽院。李昉聞說此信後，向來傳旨的黃門問道：&ldo;那阿爹可說要如何處置謝子望了麼?&rdo;

那黃門跟著蘇嚴做事，也曾聽聞太子與謝司空不睦的傳聞，卻不想太子殿下如此不肯掩飾自己對謝洵的厭憎，竟連一聲舅父也不肯叫。他想起來時蘇嚴的吩咐，便老實答道：&ldo;啟稟郎君，在延英殿內侍候的是郇阿翁，自延英殿出來後，阿翁說教咱們在南內看顧謝司空的人都警醒些。小人私心裡揣摩，大家是不願發落謝司空罷。&rdo;

李昉面上笑意一收，思及自己從前看的漢武故事，面色十分難看，冷淡道：&ldo;孤知道了，你退下罷。&rdo;

於是那黃門便依言退下，往蘇嚴居所處走。

如今蘇嚴教李瑒遣往南內去照看謝洵，故而那黃門走了許久才到。此時蘇嚴正歪在榻上看書，黃門見此便笑道：&ldo;怪道蘇公公討郇阿翁喜歡，這樣有學問，咱們是學也學不來的。&rdo;

蘇嚴從榻上坐起，笑罵道：&ldo;巧言令色，你只管說事。&rdo;

那黃門遂走上前去，悄聲向他道：&ldo;小人已按著蘇公公的吩咐跟郎君說了。&rdo;

&ldo;那便好。&rdo;蘇嚴淺淺一笑，&ldo;咱們且等著罷。&rdo;

到了晚上，李瑒要往南內去，才出紫宸殿便見李昉身後跟著一眾黃門侍兒向他走來。因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