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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娘子別怕,當不致如此。&rdo;翟拂亦顫了聲,勉強平靜安撫她道,&ldo;聖人待阿郎親厚,阿郎又是皇后殿下的兄長,太子殿下與清和公主的舅舅,豈能說殺就殺呢。&rdo;
&ldo;你不見馮昭輔麼?&rdo;鄭曄眼裡帶了些真切的惶惑,一字一句道,&ldo;且不說皇后殿下,素日太子殿下待三郎的態度,你不知麼?&rdo;
翟拂默然,許久才見鄭曄拔簪挑了挑燈燭,微微笑起:&ldo;那也沒甚麼,我自嫁與他便料到有這一日了。縱被無情棄,不能羞……如今可算得是似水雲雪落滿頭啦。&rdo;
八月初七,天高雲淡。李祁離京時是個清寒的早晨,她將自己帶來的侍從留了一半戍守長安公主府,這日李泱乘車來送。
李祁原本在馬上,見他乘車而來便下了馬,走上前去為他整了整狐裘,笑道:&ldo;我起初將你留在長安的時候你都不來送我,如今果真是長大了。&rdo;
李泱微笑著任她將自己已有些亂了的絲絛理好,聞言垂眸道:&ldo;是我不懂事。&rdo;
&ldo;倒不敢說楚王殿下不懂事。&rdo;整理已畢,李祁似笑非笑地收回手,上前悄聲囑咐道,&ldo;那日你住在公主府,我聽侍兒說你咳了一夜。今後一定好生養病,等我明年來接你會範陽。&rdo;
李泱頷首:&ldo;嗯。&rdo;
見此,李祁蹙了蹙眉,總覺得他無甚生氣,正要再多囑咐幾句,恍然想起範陽的事來,便不肯再拖延時辰,只簡單道:&ldo;一定等我。&rdo;
&ldo;好。&rdo;李泱笑了笑,低聲道,&ldo;阿姊可快些來接我,我還沒見過王家三娘子長甚麼模樣,也等不及要吃阿姊的喜酒呢。&rdo;
李祁這才安心上馬離去。
等見著她那一隊人馬漸行漸遠,李泱又輕輕咳了一聲,身旁的僮僕連忙上前勸道:&ldo;殿下趕緊上車罷,外頭冷。&rdo;
李泱見他如此憂心,忽然笑出聲來:&ldo;好。&rdo;
因在京中常日無聊,崔煦又做了官,便不能如往常一般來與李泱念書臨帖,他便索性當真閉門養起病來。
這日晏晏將李泱每日都要飲的藥盞端走時忽然道:&ldo;殿下,奴聽說長安城裡有個曲子唱的極好的歌姬,且不入教坊,整日裡只在酒肆彈胡琵琶唱歌,說是近一二年間來的。殿下不能與崔郎君讀書,不如教她來唱歌也是好的。&rdo;
李泱便允了。
那歌姬便是在浙西為謝洵唱過曲子的阿蠻。自謝洵二次拜相後,她旅經各處,近年間來了長安,原本想在入冬之前走的,不想教李泱叫進府中,便在府裡住了。
很快入了冬,今年冬天彷彿格外冷些,像極了永聖十年,一進十月便稀稀落落地降了小雪,掛在樹梢上彷彿銀裝,只可惜未落在地上便化了,行走時一落腳即能聽見水聲。
太平四年十月二十七日,李瑒剛從宣微殿出來,就碰上郇弼向他走來:&ldo;啟奏大家,謝司空的事已然查的分明。崔相公和楊相公已在延英殿候著。&rdo;
李瑒眉間不辨喜怒,將手爐隨手遞給郇弼,冷淡地道:&ldo;只管去罷。&rdo;
至了延英殿,李瑒坐於御座上,宰相崔承祖與楊紳上前將數封奏疏呈上,崔承祖暗暗覷了楊紳一眼,默然不語。
這些年來楊紳不肯親近謝洵,卻也不對謝洵的行為加以責難,最是個持身中正的人。可這些日子李瑒命他們查核謝洵獨秉國鈞十年以來所有按下的奏疏,楊紳一絲一毫也不肯放過,將其查得清晰明瞭,崔承祖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