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4/5 頁)
努力恢復秩序時,衛兵樂團出來站在臺階上哆哆嗦嗦演奏起《上帝保佑國王》。
驟然間,每個人都直挺挺地站好,摘下帽子聚精會神地聆聽曲子。
有些人手上還捏著石塊,握緊拳頭,一直保持這樣姿勢直到國歌結束。
歌聲一結束,他們戴上帽子馬上又一次投入暴動中。
於是衛兵樂團又一次開始演奏《上帝保佑國王》,可這次他們被人扔了石塊,被迫四下逃竄。
奧爾戴斯跟他的班子成員四顧不暇,眼睜睜看著他們挑起的事端,心裡明白他們將會為此事受譴責,一夥人大喊大叫,四處活動希望能恢復秩序。
但當他們發現眼前的事實清楚表明,已經無法區分政府支持者和反對黨支持者的時候,只好四下潰散。
躲在大樓裡的政府人員也開始逃跑。
雖然人們衝他們扔石塊,罵他們是盜賊或者更難聽的,但並沒人站出來阻止他們。
暴民們要的只是理查德爵士,除此以外別無他人。
人群在前進。
他們朝著早已破碎的玻璃窗裡扔石塊和磚塊,衝破騎警剛剛設立的防線,開始哄搶門廳,把裡面的傢俱拖出來,把扶手椅、沙發、養花的瓶瓶罐罐沿著臺階滾下來,然後堆成一堆,在最上面扔上地毯和圖畫,付之一炬。
那架在重大場合彈奏《上帝保佑國王》、《紐芬蘭頌》以及其他聖歌的大鋼琴也被推了出來。
琴鍵咔噠咔噠地響著滑下樓梯,隨後〃嘭〃的一聲側面著地,人群又是一陣歡呼,緊接著鋼琴上也燃起了大火。
我沿著鐵柵欄一路前進,儘量不引起別人注意,偶爾屁股上挨一兩腳也忍下不還手,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你去哪裡啊?〃一個聲音從我左邊遠處傳來。
菲爾丁正靠在旗幟公園另一側的柵欄上,觀察著暴動蔓延過鐵柵欄。
她手中拿著筆記本,一路疾寫。
這可稱得上她生命中戲劇性的一幕:批評家菲爾丁在柵欄安全一側冷漠地觀察暴亂。
〃如果你還打算再作演講,我建議你換個主題。
〃她說。
她穿著厚重的羊毛大衣,頭上戴一頂搬運工人風格的絨線帽,頭髮從裡面垂下來。
我注意到她的頭髮已變得灰白,煙燻之下又略呈黃色。
但是,這35歲女人的頭髮依舊那麼濃密。
有一小撮被風吹到後,粘在她的嘴唇上。
她滿臉慍怒將它捋開,神情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嚴寒凍得她兩頰緋紅,鼻孔也因摩擦破了皮。
風吹得她的眼睛上淚水點點,所以她不斷眨眼,不讓它溢位來。
她的大衣在風中哆哆嗦嗦,兩片嘴唇也瑟瑟發抖,讓我產生一種慾望想用手指去觸控它們。
那一瞬,對她的感覺就如我第一次回到紐芬蘭一樣…彷彿我們以前從未謀面,以後也不會再見面。
即便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我,菲爾丁還是會一個人遠離我而獨立存在;即使在我離開這個世界後,她照樣存在。
然而這個世界還在繼續,暴動的人們還在我周圍怒吼。
幾秒鐘之前,一陣大風凜冽地從水面上刮來,刮過我的臉。
〃我原以為你不能面面俱到。
〃我抑制住哽咽說道,〃以為你寫的是你在其他報紙上看到的內容。
〃她挖苦似的微微一笑,〃我只是隨著人潮罷了,他們就在我窗戶底下。
〃〃斯夸爾斯夫婦還在裡面,兩個都在,即理查德爵士和他的妻子海倫娜夫人。
〃我這麼跟她說道,〃我努力想進去,但憑我自己一個人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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