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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議還有另一個理由,一個不會在這裡討論的理由,一個薩達特只在午夜時分才會向自己承認的理由:阿卜杜勒&iddot;納賽爾和他的部隊被派到蘇丹去了,他的缺席給了薩達特一個爭取成為反對運動首領的機會。
他把這個念頭逐出腦海,因為這有些不夠高尚。他必須讓其他人先認可這個提議,然後再就實施方式達成一致。
先開口的是柯麥爾。&ldo;可是德國人會把我們當回事嗎?&rdo;他問。
薩達特點點頭,就像他也認為這需要著重考慮。事實上他和柯麥爾事前就已經商量好由柯麥爾來問這個問題,因為這其實無關痛癢。真正的問題在於是否能相信德國人會遵守和一群反抗分子的約定。薩達特不想在會議上討論這個。德國人不太可能會老實扮演協議中的角色,但如果埃及人的確站起來反抗英國人,即使他們稍後遭到德國人的背叛,他們也會認識到自由的可貴,也許他們會追隨那個策劃了這次崛起的領導人。如此殘酷的政治現實不適合這樣的會議,太世故,太多算計。柯麥爾是唯一一個薩達特可以與之探討戰略的人。他是個警察,一個隸屬開羅警察局的探長,一個精明、謹慎的人,也許是警察的工作讓他變得憤世嫉俗。
其他人開始討論這條路是否行得通。薩達特沒有參加討論。讓他們說吧,他想。這才是他們真正熱衷的。等到行動的時候,他們總是讓他失望。
他們討論時,薩達特回想起去年夏天那場失敗的革命。起因是阿扎爾酋長宣稱:&ldo;我們和戰爭沒有關係。&rdo;隨後埃及國會以罕有的獨立姿態採取措施:&ldo;把埃及從戰爭的災難中拯救出來。&rdo;在那之前,埃及軍隊一直在沙漠裡和英軍並肩作戰。而現在,英國人命令埃及人放下武器撤退。埃及人樂意撤退,但並不想解除武裝。薩達特看到這是個煽動鬥爭的天賜良機。他和許多青年軍官拒絕交出武器,計劃在開羅遊行。讓薩達特大失所望的是,英方立刻就妥協了,允許他們保留武器。薩達特繼續試圖把反叛的火星醞釀成革命的火焰,但是英軍的退讓讓他束手無策了。開羅遊行則是一場慘敗,薩達特的部下抵達了集合點,但其他人都沒來。他們洗了洗車,坐下來等了一會兒,就到營地去了。
六個月之後,薩達特再次嘗到了失敗的滋味。這次是關於埃及那位肥胖的土耳其國王。英國人對法魯克國王下了最後通牒:他要不就命令首相組建一個新的、親英的政府,要不就退位。在壓力之下國王任命了穆斯塔法&iddot;艾爾納哈斯帕夏,命他組建一個新政府。薩達特並非保皇派,但他是個機會主義者:他宣稱此舉侵犯了埃及主權,青年軍官們遊行到皇宮去向國王致敬,以示抗議。薩達特再次試圖推進反抗運動。他的計劃是以保護國王的名義包圍皇宮。他又一次成為唯一一個出現的。
這兩次經歷都讓他深深地感到失望。他想要放棄整個反抗運動了。在最幽深的絕望中,他想:讓埃及人民自生自滅吧。但這些時刻總會過去,因為他知道反抗是正確的,他也知道自己有足夠的才幹把這件事辦好。
&ldo;但我們沒有任何聯絡德國人的方式。&rdo;說話的是飛行員之一的阿瑪。薩達特很高興他們已經開始討論如何做,而不是要不要做。
柯麥爾知道問題的答案。&ldo;我們也許能用飛機送信。&rdo;
&ldo;沒錯!&rdo;阿瑪年輕,性子火暴,&ldo;我們中的一個人可以在例行巡邏的時候改變航線,在德軍防線後降落。&rdo;
一個較年長的飛行員說:&ldo;等他返航的時候,他就得解釋為什麼改變航線了。&rdo;
&ldo;他根本回不來。&rdo;阿瑪說,他臉上立刻露出悲涼,就像之前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