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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如果所有的男人都跑去『胸懷天下』,請問田誰種、魚誰捕,工具誰制、河堤誰築、房子誰蓋?又是誰買賣商品、互通有無?如果一個國家上上下下,只有當官的讀書人和拿刀箭的將士,請問這個國家會變成什麼模樣?」
她問倒了韓暮。
韓遠語真思索,是啊……如果國家只有這兩種人,還能不滅亡?
韓遠皴起眉心,想著該不該認錯,韓暮卻提早一刻做出反應。「先生說了,不要與女流之輩爭辯。」
啥?原來韓暮的沙豬是先生教的?那個瘦巴巴、乾癟癟,風一吹就要倒的老傢伙,竟敢這麼大口氣,得罪全天下女人。
「哼,回去告訴那老頭,有種與我到練武場打幾拳。」不是她看不起他弱雞,而是他真的好弱雞。
「先生說,尚武之輩焉知君子之交。」
萬!星星想咬人,額頭爆花,她連聲嚷嚷。「換先生、換先生,這種先生會誤人子弟。」
「為什麼要換,先生又沒有說錯,征服世界的本來就是男人。」
「很厲害嗎?那你知不知道征服男人的是誰?是女人!」
「不可能,女人弱爆了!」
「是嗎?韓將軍……你說說,你有沒有被我征服?」她勾起下巴,無比驕傲地看著他,他要敢說沒有,今天晚上他就換塊地兒打仗去。
噗!正在喝湯的韓鎮噴水,火怎麼會延燒到自己身上?他取出帕子,正經八百地擦擦嘴角,態度無比認真地對韓暮道:「聽你孃的,沒錯。」
爹竟然倒戈了,他可是滅趙的將軍欸,大殷朝上下誰不知道他是戰神,是世間最偉大的男人,他怎麼可以被弱爆了的母親給征服?
韓歲看一眼趾高氣昂的娘,再看一眼平靜無波的爹,嘆道:「女子、小人……」
只是韓家最溝通的餐桌,每頓飯都吃得熱烈激昂,飯吃完了還不想下桌,像演戲似的,人人都想爭來一個角色,—且在這個角色裡開心、暢意、快樂。
活二十幾年,韓鎮這才曉得,原來飯可以這樣子吃,然後他愛上吃飯這個活動,一天比一天更喜歡。
星星抱起畫具跑到書房裡,韓鎮還在忙,但她大大方方把圖紙放在書桌一角,開始調色。
很早就說過的,她有內建照相機系統,只要看過一眼,就能分毫不差地把人像給畫出來,四月底之前,選秀的名冊與畫像就要往上繳,因此過完這個月,這份工作就要結束。
「還不累?」韓鎮問。
「你不在,睡不著。」
很簡單的六個字,卻大大地滿足了男人的驕傲。
「我還要再一會兒。」
「沒事,我陪你。」她衝著他甜甜一笑。
只是一個微笑,而且是時常出現的笑靨,不稀奇、不厲害,可他的心又被撩上了,撩得他心癢,撩得他注意力分散。
但是手邊的奏摺很重要,明兒個早朝得用到,他不能分心。
深吸氣,他試圖把自己的專注力給抓回來。
星星沒有這個困擾,爸媽身上的強勢基因主導她的性情,只要拿起筆,外面的世界就進不了她眼底,一筆、一劃、一個顏色,都是她眼前最重要的,她小心翼翼、謹慎細心,她的腎上腺素大量分泌。
就是這樣,每回拿起畫筆就忘我,一忘我就忘記吃飯,然後日積月累,把三餐給拋諸腦後,因此韓氏家規第一條,旁的好處不說,第一點就先治好了她的慢性胃病。
她專注,他分心,抬頭看一眼專心的她,他皺起眉心。
運起內功,韓鎮試著進入無我的境界,但是試一次,沒成功,試兩次,沒成功……他一試再試,越試心情越浮躁。
看看,她的眉眼多美麗,她的鼻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