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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明白了嗎?」星星三問。
兩人似懂非懂,惹得鄭遠山皺眉。「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文章多讀幾遍,先背下來,長大自然就懂。」
「聽你在說例,兒童的認知發展分為四期,感官動作期、前操作期、具體操作期和操作形式操作期,任何人的認知都需要經歷這四種階段,小麼正處於感官動作期,他需要藉由自己的感官動作來得到外界的知識。
「阿為、阿客屬於前操作期,必須藉助語文、影象及符號表徵來從事抽象的思考,論語所闡述的哲學就是一種抽象思考。
「阿歲、阿暮、阿遠則是屬於具體操作期,必須以具體的經驗來學習、認知,並且解決問題。」
「所以?」
「我想不出來『仁德』這種事,在他們具體的經驗裡扮演什麼角色?」
「你的意思是,不要讀論語?」鄭遠山問。
大殷朝的孩子,誰不念這個?何況韓歲兄弟們比旁人更聰明,當然能唸。
「你可以讓他們讀,但必須先讓他們懂,否則就是揠苗助長。」
揠苗助長嗎?鄭遠山回想自己的童年,那時爹孃希望他科考進入仕途,但無聊的書本、刻板的老學究成天逼他坐在課堂上,他感到痛苦,然後試著將痛苦轉嫁到先生身上,於是腦筋惡整先生,最後……挨板子成為童年裡最深刻的記憶。
尋思片刻後,他問:「你能做到嗎?」
「做到什麼?」
「讓他們理解書本所講。」
「是你要他們唸的,我幹麼要做到?」不懂得教育的男人,憑什麼用錯誤方式荼毒幼兒心靈?
「一百兩。」他直接從懷裡掏銀票,豪邁地往桌面一拍。
鄭遠山知道她是意志力不堅定的女人,凡事多講幾次,她會妥協,但他不是個有耐心的男人,他更喜歡簡單粗暴、直接而迅速的方法。
於是在幾次打交道之後,他很清楚,讓她低頭最快的方法是——拿錢砸她。
「一百兩?只要讓他們理解『巧顏令色鮮矣仁』?」她用疑問句。
「一百兩!只要讓他們理解『巧顏令色鮮矣仁』。」他回肯定句。
「成交。」她從軟榻上跳起來,衝到桌前,拿起紙筆開始作畫。
星星速度很快,沒多久幾幅畫在她筆下成形。
第一幅,男人聳肩拱背,笑咪咪地對一個貌似無鹽的醜女說:「姑娘,你長得美如天仙,世間難得一見,能與姑娘結緣,是我此生最大福分。」
第二幅,無鹽女穿起嫁衣到男人家前敲門,男人滿面驚嚇,從後門溜走。
第三幅,奴顏婢膝的男子對腦滿腸肥、正在啃雞腿挖鼻屎的老爺說話,他一面瞄著老爺腰間的大荷包一面說:「老爺是天底下最厲害、最能幹,風度儀態倶佳、品德高尚的男人。」
第四幅,老爺拿馬鞭抽著男人,說:「這麼崇拜我,就當我的牛馬吧!」男人淚流滿面。
四幅圖逗得幾個小孩呵呵大笑。
星星問:「這男人說的話好不好聽?」
「好聽,但是很假、很噁心。」
「沒錯,虛偽不實卻誇張好聽的話叫做巧言。你們說,他笑得好不好看?」
「好看。」
「這叫令色,這樣的人做這樣的事,往往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或好處,不管他有沒有達到,這種人不仁無德,不值得深交。你們想當這樣的人嗎?」
「不要。」
「懂了吧,這就是巧言令色鮮矣仁。」
「懂。」
孩子一說懂,她立刻將一百兩收入荷包,笑得見牙不見眼,星星重新趴回軟榻,拿起話本,滿臉的得意囂張。
鄭遠山還在看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