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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蓬萊也沉默了,「莫不是殿下對潁王提過婚事?」
趙宜芳伸手捂住哈欠,「我困了。」再貓兒一樣縮排謝蓬萊懷裡,伸手和謝蓬萊十指攥緊,「我這一遭定要回的,可斷不會讓謝師受委屈。」
人在他鄉沉淪十幾年,謝蓬萊已經不在意「委屈」二字。她見錦王的確困頓,便守到她入睡才起。
子時梆子響起,趙宜芳才默默起身穿上衣物。
一旁的謝蓬萊早就衣衫整頓,幫錦王梳頭後送她出門。聽到動靜的任六已經到院門前等候,趙宜芳回頭看謝蓬萊,伸出手替她撫平衣襟,「謝師回吧。」沙海此刻缺了誰都缺不得謝蓬萊,錦王回京應酬也帶不走她。
謝蓬萊從袖中掏出一摞寫好的書信給錦王,「殿下可回去再看,其中計議皆是謝某思慮再三的,殿下若覺可行,可採納一二。」錦王睡著的那會兒她就寫好了書信。她的唇瓣幾不可見地抖了下,「保重。」
趙宜芳將信收進懷中,「方才還在謝師屋裡尋索著能帶走的物件,還是謝師想得周到。」她頓了頓,深吸了口氣,「走了。」
謝蓬萊目送她們一行走到巷口,一直到新雪幾乎蓋住了腳印才鬆開握緊的拳頭。半宵纏綿像一場早來的春夢,她心頭漾開無窮無盡的不捨……
趙宜芳回京的決定下後,錦王府燈火徹夜明亮。第二封信讓趙宜芳下定了即刻啟程的決心——是潁王趙宜項病重。
「親兵都帶上,留下五十人護院,都聽謝縣令和侍讀雲白鷺調遣,沙海事宜由謝蓬萊和廖大人合計。」趙宜芳和離昧商議了一個時辰,「即刻將那個戶部員外郎範衡也秘密護送回京。」
離昧深深看著她,「殿下以為潁王病重是個藉口?」
「應該不是藉口,阿兄幾為儲君,事關大位傳承,不會以此事為引誘我回京。」趙宜芳看了看手裡的書,再扔進箱中,「他畢竟是範舒成的兒子,關他些日子算是懲戒。安安穩穩地將這老範的心肝疙瘩一併護送回京,算送個臺階吧。」
「鄒士衍——」離昧想了想,「殿下出城後一日再等沙海來報即可,此事殿下權當不知。」
趙宜芳點頭,「我走了,西北各路的援兵才能領命進駐沙海加強城防。」她笑了笑,「盧盡花那邊兩萬銀兩我怕不夠,再留一萬給她,急時來取便好。」
「殿下可想過此番若入京兇險,且西北新亂,人心初定。想再回來可就難了。」離昧話裡有話,趙宜芳聽出後窈然一笑,「鎮戎軍的郭義驍和德順軍的曹之瑋向來不對付,他二人在西北互為瞭臺,朝廷有什麼不放心的 ?至於入京,我自有計較。」
她又拾起一本由謝蓬萊抄錄的孤本放進書箱,「對阿兄來說,西北放誰他都不放心,早晚還指著我先替他守門。」趙宜芳又嘆了口氣,「眼下要緊的是阿兄的病。」
想到謝蓬萊給她的書信,趙宜芳取出後才發現那是三封。一封《沙海謝蓬萊請婚於錦王趙宜芳書》,本朝的婚書由任一方書寫,成親雙方簽字畫押即可。趙宜芳看完這封措辭謹慎真誠卻又稱得上膽大包天的請婚書,摺好後重新藏進衣襟,心虛添了句,「私事。」
見離昧嘴角動了下,她想了想,還是遞信給離昧,「本王與謝師……現在文書都齊全了。」她低頭看謝蓬萊的第二封信,「下官謝蓬萊急請出師沙海驅北夏寇書」,這是謝蓬萊請要臨時調兵的書信,防的就是北夏人捲土重來。離昧亦點頭,「謝大人想得周到。」
第三封信無字,僅有謝蓬萊剪下束好的一縷青絲。錦王掌心一顫,勉力穩住心緒,「收拾好了就早些出發吧。」
卯時方過,一行車隊被騎兵護衛著往東南小門而去。趙宜芳坐於馬車內行於白雪漫天中,她忽然心裡一動掀開車簾回頭看沙海城頭——這座她也用自己身軀守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