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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又不高興了。
大徒弟平日張口必呼師傅,只有在韓青揚抹黑雲生觀形象,她出面力挽狂瀾的時候才會恭恭敬敬口稱觀主。
韓青揚生的喜興,團團圓臉隨時能笑出一口白牙,打扮整齊了隨便哪家喪事上做法事,都會讓人懷疑她這是去道賀,從她臉上扒拉半天都找不出一觀之主的丁點威嚴。
反倒是大徒弟殷如塵在師妹們之中威信極高,常年雪白的道袍領子連脖子也遮的嚴嚴實實,不露出一點肌膚。一張嚴肅的方臉好像隨時要查問師妹們功課。事實上兩師徒也是畫風全然不同,做師傅的沾了一身的紅塵味兒,開口閉口恨不得要拉著一干徒弟們保媒拉縴,時不時旁敲側擊的嘆息:「咱們觀中一年年人才凋零,是該添丁進口了。」人才跟添丁可是兩碼事。
唯殷如塵不在師傅關心之例。
韓青揚對著大徒弟那張跟滄浪崖絕壁一般冷硬的石頭臉,實在不好扯出成家之事,總覺得有點侮辱她雲生觀首徒的名頭。
反倒是殷如塵每日見到師妹們,張口就是:「今日早課可練完了書讀了?大字可曾習了?」讓一干師妹們遠遠見到她的身影就恨不得四散奔逃,假裝沒瞧見大師姐。
謝逸華帶著銀腰上了滄浪崖,還未進入師傅的松澗院,韓青揚被殷如塵攔著整肅衣冠的功夫,朱四丫就搶了個先,兔子似的先蹦了出來迎接她。
朱四丫張開雙臂要抱她,咧著嘴嚎啕大哭:「三師姐……我以為你回不來了!」胖臉上可是一點眼淚都沒有。
謝逸華抱臂站在原地不動,做出個等待回應的姿勢,直到她圓胖的身軀衝到一臂之內,謝逸華才靈活的避開,身後的銀腰被這胖子給抱了個結結實實,一張臉兒頓時紅透。
「……臭流氓!」銀腰大怒。
雲生觀的這都什麼玩意兒?
朱四丫懷裡的觸感不對,一看之下頓時愣住了,對著懷裡的人兒猛瞧了好幾眼——乖乖我的爹喲,這哪裡來的美貌小郎君?
她還未從「一見鍾情」的迷夢裡醒來,就聽到韓青揚喜慶的笑聲:「朱四丫,為師教的真好啊,你竟是連調戲小郎君都學會了!為師是勸你及早成親,可沒讓你調戲人夫!」別看師傅笑起來喜慶,可她一雙肉掌落在身上,那也是保管對打出一種深紅淺紫的喜慶效果,輕身功夫爛如朱四丫者,根本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朱四丫只覺得身上的肥肉都在發顫,忙忙鬆開了銀腰,掌管雲生觀刑堂的大師姐就鬼魅一般從師傅身後走了出來,聲音刻板,毫無感情:「朱四丫,你今日的早課做完了?」
今日滄浪崖晨間灑了幾滴小雨,連地皮都沒澆透,朱四丫睡意朦朧中聞到泥土的濕腥味,半閉著眼睛推窗瞧了一眼,就又蒙頭大睡,直到烈陽高照。不說早課沒做,連早飯都睡過頭了。
她心虛的直往謝逸華身後縮,恨不得將圓胖的身軀藏起來,好躲過韓青揚的唸叨跟殷如塵的懲罰。
謝逸華離觀近一月有餘,上前向韓青揚行禮:「師傅安好。」
「好!好!」韓青揚一臉「吾家有徒初長成」的欣慰打量著謝逸華——身邊的銀腰,從頭髮絲看到了腳底板,總算滿意了:「明年咱們觀中就好添個藍眼睛的小豆丁了!」
銀腰還未從這跳躍的思維裡回過神來,謝逸華已經無語望天:「師傅,銀腰是撒撒族皇子,他手裡的□□跟路師伯中的毒一樣,我從白狄人手裡抓回來的,你想到哪去了?!」可惜了師傅編故事的能力,她老人家若是放在上京城裡做個說書先生,恐怕她編寫的故事一水兒都是世俗的大團圓結局,頂好再添一二三四五六七個小豆丁,才算圓滿。
路楓是韓青揚的師姐,兩個月前病骨支離的回來,症狀與燕雲度所中之毒相同,只是她武功高強,當初應該是用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