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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吉性情偏狹,只認死理而不知變通。經過一次生死後,萬事都看開了。如今的長吉,再也不是以前韓公所熟知的輕狂書生。”
韓愈訝然,在又一次打量李賀之時。
楊敬之笑道:“恩師有所不知,茂孝適才沒來得及向恩師說起。長吉如今在家鄉開課授徒,懸壺濟世。別開一番生面。”
啊!還有這等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長吉這是因仕途無望,才自暴自棄的嗎?
韓愈不由地為這次自己的努力感到慶幸。好好的一個絕世才子,豈能因那些妒賢嫉能的小人,幾句妒忌之語而埋沒呢!
在茶過三巡後,韓愈向李賀說起這次為他爭取科舉的經過。
韓愈去年任都官員外郎期間,因言語耿直,得罪了朝中奸佞小人。今年春始,就被吏部降為河南令。
臨走前曾和在禮部任侍郎的好友杜從遠,說起今年春闈的事。當時就為李賀沒能參加當地的秋闈扼腕。
不料,杜從遠卻拍著胸脯保證道:“李長吉名望兩京,才冠一時。就是沒有秋闈作輔,有你韓退之的保舉也就夠了。”
韓愈大喜,連連道謝。並約定好為李賀參加本次科舉,共同協力。
韓愈臨走時,還不放心,叮囑留京弟子皇甫湜密切注意赴試舉子的動向。自己在給赴試弟子沈亞之回信時,也一再叮囑讓他務必將李賀順路帶來。
不料想,就在十日前,沈亞之到達洛陽,卻並沒有將李賀帶來。話中隱約透露李賀對本次科舉的消極之意。就在韓愈鬱憤之時,又接到在長安工部任職的弟子皇甫湜的來信。
信中提及李賀將參加本次春闈,已經傳遍京城。在赴試的舉子中,引起軒然大波。
鑑於李賀名聲早著,如他參加本次春闈,勢必輕鬆及第。於是各地的舉子中,竟有謠言傳出。以李賀父親的名諱為由,紛紛議論他應盡孝道而避科舉。
為李賀運作此事的杜從遠壓力很大,召皇甫湜前往訴說此事,並叮囑他儘快給韓愈寫信,共商對策。
本來李賀本人不願意參加,且舉人中反對聲甚眾。擱在別人身上,也就此作罷。但韓愈是什麼人?典型的文人傲骨,豈可就此低頭。當晚就為此事寫下一文,為李賀聲援。並將此文著弟子傳至府州縣學,廣其辭義。
果然,此文一出,在洛陽一帶,影響頗大。眾士子紛紛為李賀抱不平。韓愈欣慰之下,也不再去信李賀。命家中管事直接前去昌谷接人。
不料學生楊敬之透過這幾日和沈亞之的接觸中,得知李賀心志甚堅。擔憂此行並不能如願。為了不讓恩師的良苦用心,付之流水。就向恩師請命,隨同高管事一同前往。
韓愈說起這些過往,蹉嘆不已。正要問李賀何時學的醫術。這時,下人來報,沈相公求見。
沈亞之滯留洛陽已經有十天了,眼看赴試日期臨近,恩師仍執著於長吉之事。正等得心焦,今日又熬不住過來探探口風。等他到了正堂,竟見到了李賀。驚訝地都忘了向恩師行禮,繼而大喜過望。
“長吉,你還是來啦!愚兄等你等得書都看不下了。耽誤本次科舉,你可得好好向我謝罪。”
剛想大笑起來,突然記得恩師尚在座上,可不能師前失禮。忙拱手作揖對恩師行禮畢。
才訕笑道:“恩師恕罪,下賢一時情不自禁,有失儀態。長吉是什麼時候到的洛陽?我昨天怎麼沒聽說過。”
韓愈捋著鬍鬚呵呵笑道:“我昨日派人前去他家,把他強行揪過來的。下賢可信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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