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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髮帶順著烏黑長髮垂落,燕離自被褥中坐起,將下顎埋在塗丹肩窩,「躲了我一個多月,可消氣了」
兩人力量懸殊,塗丹怎麼扯燕離的手臂也不動,他索性放棄,「我父親宴的是巡儉司的人」
燕離道,「自然。」
官場上的你來我往,一向都在酒桌上進行。
塗丹心頭微嘆,卻更是不能忍受燕離半夜鑽他門窗的行為,「你又想做什麼若是被人瞧見你在我這裡,指不定要傳出什麼難聽的話。」
燕離圍在他腰間的手發緊,「你可還在氣我」
塗丹沉默片刻,「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屋裡一片暗沉,只有長廊外的燈籠光在亮。
那日塗丹與斐夙夜遊江陵河,兩人坐在船上欣賞夜景,舉止不免有些親密。這一幕不知被誰看了去,隔天燕離便找上候府,要請塗丹去離園賞花。
塗丹不知他的心思,雖有些詫異,但燕離身份貴重,不容拒絕,便一個人乘著馬車去了離園。燕離素來肆意,兩人乘舟遊湖時,他將塗丹摁在船裡,不管不顧的吻了起來。
塗丹掙扎不能,被他嚇得臉色發白。
待日頭被山巒遮去一角,燕離在他紅腫的唇上落下一吻,又替他整理衣領雲袖,才將他扶坐起來。
塗丹烏黑的長髮散落在船上,如流雲般層層疊疊的長袖有些凌亂,一雙盈著水霧的眼眸怒瞪著燕離,「混帳」
燕離本是支著一條長腿倚著船看他,聞言俯身又吻了過去。
唇齒之間,似有淡淡梅香。
「罵一句,親一次。」他伸手將塗丹的下頜抬起,目光幽深。
霞光中,他衣擺上的銀線泛著冷冽的光。湖水波光粼粼,湖邊山影重巖疊嶂。
塗丹睜大雙眼,氣的擺袖起身。
然而蓮葉滿池,蘆葦輕拂,扁舟泊在湖面,四面都是蔚藍的水色。
第27章 世子(十一)
塗丹何曾受過如此羞辱。
燕離將他送回候府後,他急怒之下,連喚秋月去西街請廖大夫,欲以此為藉口躲開燕離。
秋意深沉,塗丹本是裝著病的,哪知裝著裝著就病了起來。
這一病就病到了現在。
燕離似沒有聽見塗丹的話,他鬆開手臂,自拔步床上走了下來。依舊是硃色官服,烏髮高束。
他將垂落在地的紗帳掛到一旁,去室外將湯藥端了進來。
湯藥還在冒著熱氣,燕離坐到床沿,將藥碗擱到一旁矮几上,仔細的給塗丹攏緊衣裳,「夜裡涼,雖說屋裡點了碳火,還是要注意著身體。」
塗丹偏著頭不去看他,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燕離。
「喝藥吧。」燕離端起藥碗,舀了一匙吹了吹,「喝完我就離開。」
塗丹轉過頭來,像是不敢相信燕離這麼好說話。
燕離的神色還是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塗丹遲疑了一下,伸手接過藥碗。
他的手指纖白柔軟,將湯藥湊到沒有血色的唇邊,小小的綴飲了幾口。
塗丹喝藥的動作極慢,慢條斯理,卻優雅至極。接連綴飲幾口,他似被藥嗆到,有些難受的咳了幾聲。
「我喝完了。」言下之意,是燕離該離開了。
燕離眸色暗沉起來,「明日我再來看你。」
「你這又是何必」塗丹不是不知事的少年郎,他抿了抿嘴,「往後不要再來了。」
碳火漸熄,屋裡逐漸變涼。
掛到拔步床一頭的紗帳被人扯落,塗丹猝不及防,被燕離摁倒在床上。
被褥塌陷,瓷碗「砰」聲碎了一地。
燕離將他纖弱的雙手摁在枕頭兩側,唇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