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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時候起,對兒上了心的?”流珠忽地垂眸問道,“以後兒若是死了,說不定閻王爺可憐兒,讓兒重活一次。兒好也知道,該什麼時候避開你。”
傅辛啞然失笑,沉聲道:“那你來世可會過得極其辛苦。你可千萬別讓我見了你,只一眼,便上了心。下一刻,便想上了身。”
外頭的刀劍錚鳴之聲,響了足有幾個時辰,待到天矇矇亮時,便見傅從嘉穿著帶血的盔甲,提著刀,興奮地入了殿內。他再見到這殿中女子,已不再慌神,而是眼神清明,直接彙報道:“哈,爹,兒臣頭一次殺人,殺的是亂臣賊子,護的是我宋朝江山,心裡暢快得很。爹,如您所料,輔國將軍、敬國公府等幾家合起來造反,先是假傳聖旨,調離守衛軍,之後便是緊閉城門,圍攻皇城,咱們早有準備,自然不將他們放在眼中。”
這朝代不時興說父皇,也沒有皇帝的叫法。皇子公主見了傅辛,叫的也是爹。
流珠聽著,暗自心驚,思忖道:怪不得前一陣子國公府嚷嚷著要和這幾家斷絕來往,只怕是知道了他們的不臣之心,要劃清界限。傅辛之前乞巧節去接阮宜愛,八成又許了國公府什麼好處,這才令國公府安下心來。
國庫緊張,世家盤踞,傅辛便想削爵,想徹查貪腐,自然令許多世家不高興了。傅辛當年登基,這些人家多多少少也出了力,如今你根基方穩,便想過河拆橋,世家們自然有意見。這幾家掌管著京城守衛的武將世族,便想著合夥把傅辛趕下臺。他們只以為萬無一失,卻不知傅辛也不是善茬,早早得了訊息。
流珠下一個念頭是:徐道甫會不會被連累?
傅辛需要處置叛亂一事,而後又要上朝,上朝結束,又要馬不停蹄地接見官員。流珠毫無訊息地等到了第二天夜裡頭,在偏殿裡快要睡著了,卻忽地聽得了傅辛的腳步聲。她猛一睜眼,便見燈火焦灼,燭火影綽,傅辛坐在她的榻邊,披著發,捧著奏章,看上去頗為疲倦。
“讓兒猜猜。”流珠緩緩笑了,“徐道甫那般的性子,多半是不會被這叛亂貿然牽扯的。可是他便是不牽扯,陛下也會讓他扯進去。”
傅辛也不否認,只揉著眉心,道:“是,扯進去了。”
流珠坐起身來,盯著他,道:“你說你不殺他。”
傅辛低笑道:“沒殺你那郎君。也不知你寶貝他什麼。”
“關起來了?流放了?”流珠緊張道。
“在你家宅院裡頭,安安生生的,和那小妾待著呢。牽扯進去了,又放出來了。”傅辛這話令流珠陡然生疑,果然,傅辛又悠然說道:“只不過,人是好的,心卻未必了。明日休沐,你且回家,若是被氣著了,再回來住。”
待次日回了家,流珠果然被氣的不行,頭一次在徐道甫面前落了淚。
第11章 六曲連環接翠帷(三)
見流珠回來,徐道甫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又移開目光,臉上有愁悶,亦有羞愧。待流珠掩上房門,徐道甫開了口,道:“娘子,你在宮裡頭,也知道敬國公一派叛亂的事兒吧?”
流珠點了點頭,等著他後頭的話。她知道,傅辛多半又玩了花樣,她只想知道,這花樣到底是什麼。
徐道甫卻竟忽然嚎啕大哭,跪了下來,崩潰道:“娘子,郎君我對不住你。”
流珠心上一緊,連忙去扶,笑道:“這是哪裡的話?”
徐道甫一個五大三粗的武夫,此刻嘴唇發顫,哆哆嗦嗦地說道:“我是斷然不敢攪合敬國公這趟渾水的,可誰知千小心,萬小心,還是中了歹人奸計。前些日子親戚們來,家裡需要銀錢,恰逢一個世家子說要從我手裡買兩個缺,我這貪念一上來,就應了。哪知這裡邊門道多著呢。出事兒那天,就是這倆崽子關的城門,也是他們,假傳正指揮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