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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伯光早就察知身上穴道已解,聽了不戒這幾句話,登時大為寬慰,又笑又罵:“他奶奶的,臭和尚騙人。”轉頭向令狐沖道:“令狐兄,你和小師太一定有些言語要說,我去了,咱們後會有期。”說著一拱手,轉身走向下山的大路。
令狐沖道:“田兄且慢。”田伯光道:“怎麼?”令狐沖道:“田兄,令狐沖數次承你手下留情,交了你這朋友,有一件事我可要良言相勸。你若不改,咱們這朋友可做不長。”田伯光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勸我從此不可再幹奸Y良家婦女的勾當。好,田某聽你的話,田某貪花好色,出錢也能買到,不必定要去逼迫良家婦女,傷人性命。哈哈,令狐兄,衡山群玉院中的風光,不是妙得緊麼?”令狐沖和儀琳聽他提到衡山群玉院,都不禁臉上一紅。
田伯光哈哈大笑,邁步又行,腳下一軟,一個筋斗,骨碌碌地滾出老遠。他掙扎著坐起,取出一粒解藥吞入腹中,霎時間腹痛如絞,坐在地下,一時動彈不得。他知這是解治劇毒的應有之象,倒也並不驚恐,反因解藥有效而暗喜。
適才不戒和尚將兩道強勁之極的真氣注入令狐沖體內,壓制了桃谷六仙的六道真氣,令狐沖只覺胸口煩惡盡去,腳下勁力暗生,甚是歡喜,走上前去,向不戒恭恭敬敬地一揖,說道:“多謝大師,救了晚輩一命。”
不戒笑嘻嘻地道:“謝倒不用,以後咱們是一家人了,你是我女婿,我是你丈人老頭,又謝什麼?”儀琳滿臉通紅,道:“爹,你……你又來胡說了。”不戒奇道:“咦!為什麼胡說?你日思夜想地記掛著她,難道不是想與她相好?就算嫁不成,難道不想跟她廝守一生?”儀琳啐道:“老沒正經,誰又……誰又……”
便在此時,只聽得山道上腳步聲響,兩人並肩上山,正是嶽不群和嶽靈珊父女。令狐沖一見又驚又喜,忙迎將上去,叫道:“師父,小師妹,你們又回來啦!師孃呢?”
嶽不群突見令狐沖精神健旺,渾不似昨日奄奄一息的模樣,甚是歡喜,一時無暇尋問,向不戒和尚一拱手,問道:“這位大師上下如何稱呼?光臨敝處,有何見教?”
不戒道:“我叫做不戒和尚,光臨敝處,是找我女婿來啦。”說著向令狐沖一指。他是屠夫出身,不懂文謅謅的客套,嶽不群謙稱“光臨敝處”,他也照樣說“光臨敝處”。
嶽不群不明他底細,又聽他指著令狐沖說什麼“找女婿來啦”,只道有意戲侮自己,心中惱怒,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地道:“大師說笑了。”見儀琳上來行禮,說道:“儀琳師侄,不須多禮。你來華山,是奉了師尊之命麼?”儀琳臉上微微一紅,道:“不是。我……我……”
嶽不群不再理她,轉向田伯光,意存詢問。田伯光拱手道:“嶽先生,在下田伯光!”嶽不群怒道:“田伯光,哼!你好大膽子!”田伯光道:“我跟你徒弟令狐沖很說得來,挑了兩擔酒上山,跟她喝個痛快,那也用不著多大膽子。”嶽不群臉色愈益嚴峻,道:“酒呢?”田伯光道:“早在思過崖上跟她喝得乾乾淨淨了。”
嶽不群轉向令狐沖,問道:“此言不虛?”令狐沖道:“師父,此中原委,說來話長,待徒兒慢慢稟告。”嶽不群道:“田伯光來到華山,已有幾日?”令狐沖道:“約莫有半個月。”嶽不群道:“這半個月中,他一直便在華山之上?”令狐沖道:“是。”嶽不群厲聲道:“何以不向我稟明?”令狐沖道:“那時師父師孃不在山上。”嶽不群道:“我和師孃到哪裡去了?”令狐沖道:“到長安附近,去追殺田君。”
嶽不群哼了一聲,說道:“田君,哼,田君!你既知此人積惡如山,怎地不拔劍殺他?就算鬥他不過,也當給他殺了,何以貪生怕死,反和他結交?”
田伯光坐在地下,始終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