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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 武士生活與武士道

封建時代&ldo;武士&rdo;的生活條件，可以用極簡單的話概括起來。一是擊劍，二是讀書，三是交友。擊劍讀書，是武士一定要有的本事。不會擊劍的人，當然沒有做武士的資格。沒有學問，便不能夠在武士階級裡面求生活的向上。至於交友這一層，是封建時代武士階級&ldo;社會性&rdo;的表現。在這個時代，一切經濟關係、社會關係，都是極單調的。武士的責任，第一是擁護他們主人的家，第二就是擁護他們自己的家和他自己的生存。所以武士們自己認定自己的主要目的，就是&ldo;為主家&rdo;。這句話的真意，就是為主人和自己的家系家名而奮鬥。解剖開來說，武士的家系，是藩主的家系的從屬，武士自身，又為藩主本身或藩主家系和自己家系的從屬。這家系的觀念，和宗法的神權迷信，當然有密切的關係。所以那些武士，為藩主的本身，或藩主的家系而奮鬥的精神，不但是由物質上的社會關係經濟關係結合成的，並且淵源於歷史的因襲，含有不少的神秘氣氛。&ldo;輕生死&rdo;&ldo;重然諾&rdo;&ldo;當意氣&rdo;這種武士獨有的特性，固然由於武士階級的生活必要，但就精神方面看來，許多年遺傳下來的生活意識所造成的道德和信仰，也是使他們肯於犧牲自己的生命和家族的生命而為主家奮鬥的最要緊的因素。

在封建時代，這一種為儲存家系而努力的事實和奮鬥的精神，是他們社會所最讚美的。以為這是道德的極致，人生的真意，宇宙的大法。能夠如此，就是最高人格，可以和神同體，與佛同化，與宇宙長存。越是神秘，越是悲哀，社會越是讚美。他們舉國所讚美的武士道的精華，就事實上說明起來可以舉出兩件事，一件是&ldo;仇討&rdo;，一件是&ldo;切腹&rdo;。&ldo;仇討&rdo;是殺人，&ldo;切腹&rdo;就是自殺。

&ldo;仇討&rdo;就是中國所謂復仇，本來是沒有法治的野蠻社會裡面的普通習慣。日本封建時代，這一種事實，不但是社會上讚美他，並且國裡的藩主，還特別許可。日本從前那些文學家，往往把復仇的事實，當作最好的題材，或是用小說描寫復仇者的性格，或是用詩歌去讚美他的行為。近代還有許多人，以為這復仇的事實，是日本人最高尚的精神，是日本人最優美的性格。其實這也是一種&ldo;民族的自畫自贊&rdo;，如果這種行為，可以成為人類道德標準，那麼非洲澳洲的土人，也就很有自負的資格了，不過這種行為，也是&ldo;生的奮鬥&rdo;的精神。而他所以能具備一種力量，刺激後來的人，使人感覺他的優美和高尚，完全由於當時社會一般的文化思想，已經很進步，在單調而嚴格的封建制度下面，這兩件事又最是一種破除成例的行為，值得一些文學家的歌詠。維新以後，日本人在民族生存競爭場裡，能夠佔到優者位置，也有許多由這種遺傳的道德觀念來的。

復仇者的精神和身體，完全是受&ldo;種族儲存&rdo;的原則支配。如像有名的曾我兄弟的復仇，是為自己的家事。大石良雄等所謂&ldo;元祿義舉&rdo;，是為他們藩主的家事。此外為自己受人欺侮直接採取復仇手段的，更是多極了。赤穗事件最初的原因，就是為此。這種觀察，都是就復仇者的本身著眼。完全和復仇事件沒有利害關係的人，也往往有幫他人復仇的，日本話叫做&ldo;助大刀&rdo;。社會上對於這種為正義出力的人，也很讚美，武士道的精神，我以為在這&ldo;助大刀&rdo;上面，確實看得出許多正義的精神。比&ldo;復仇&rdo;本身，道德的意義，還是多一點。這種正義的同情心，不只在男子中如此，女子裡面也很有這種美德，武士家女子，直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