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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爺說,簌簌啊,靳睿一家搬走了,搬去南方做生意去了。
黎簌只顧著悲傷,沒留意到街坊鄰居對靳睿一家的議論。
那些流言蜚語在黎建國的刻意保護下,並沒有侵蝕到黎簌的天真。
黎簌只記得,爸爸家那位遠方姑姑,和偷穿她衣服的討厭妹妹不知道在借住她家裡時說了什麼八卦,被一向好脾氣的姥爺大聲呵斥過。
後來那位遠方姑姑鬧著要走,爸爸媽媽去汽車站送他們,留下姥爺在家。
那天黎簌也很想靳睿,哭了很久,後來睡著了。
她醒時,發現姥爺坐在窗邊,對著一窗戶的冰花輕輕嘆氣。
老人家看上去心情並不好,但還是幫黎簌擦掉眼角幹掉的淚痕,說了一句她根本聽不懂的話。
他說,我們簌簌長大,不要變成那樣的大人。
麻團涼了,沾滿芝麻的金黃表面塌陷下去,變得皮軟。
黎建國把黎簌小時候並不知道的內情,慢慢講給她聽。
「他們說,靳家的司機和你小羽阿姨有不正當的關係。事情鬧得很大,算是醜聞了,當天一家人都搬去南方去了。那邊啊,是靳睿奶奶的家,我就想,小羽這孩子,日子恐怕不好過,但沒想到」
黎簌激動得拍著桌子站起來,憑藉童年記憶,誓死捍衛她心中最溫柔的阿姨:「不可能!小羽阿姨絕不是那樣的人!」
那些閒言碎語都已經被黎建國隱去,但黎簌還是不能釋懷,急得恨不能穿越回去,和大家說個明白。
可這種心情
也許小時候的靳睿,比她強烈百萬倍。
黎簌臨出門前,黎建國手裡拎了個小袋子,問黎簌:「姥爺想讓你給靳睿帶幾個麻團去學校,你看」
「給我吧。」
人心太壞了。
已經有那麼多人對他壞了,她也暫時允許,姥爺對他的偏愛。
不過姥爺也不止偏愛靳睿,他幫黎簌戴好圍巾,說:「昨天沒等到媽媽電話難過了吧?你媽媽也是,下次打電話回來,姥爺說說她。」
「姥爺最好了。」
黎簌到教室時,靳睿早已經坐在教室裡。
3班還是那麼吵鬧,這個早晨在電話裡被一個女人發瘋一般稱為「兇手」的人,這個腰上有傷、會抽菸喝酒的人,此刻就坐在晨光裡,闔眼仰靠在椅背上。
課桌下面放不下他的長腿,一條腿霸道地佔據了過道的空間。
鞋子白淨,校服整潔。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咳嗽過,喉結處長著小痣的位置,又被他揪紅了。
他有一張乾淨好看到讓人嫉妒的面容,眉心卻也有16歲的黎簌看不懂的緊蹙。
也許是早晨那通電話的原因,攤開在桌面上的試卷只寫了幾道,一張被捏斷成兩半的電話卡,靜靜躺在試捲上。
即使閉著眼,也有戾氣縈繞。
黎簌對靳睿有很複雜的感情。
對他生氣、對他失望,卻也對他隱憂不解、好奇恐懼。
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麻團放在靳睿桌上。
感覺到動靜,靳睿瞬間睜開眼睛,黎簌突然感覺到狂風驟雨前烏雲壓頂的壓迫感,她迅速收回手,撇開視線:「我姥爺讓我給你的。」
靳睿垂下眼瞼,看著塑膠袋裡油乎乎的幾個麻團。
小姑娘一定是口是心非不願意代勞拿過來,也沒精心儲存,幾個麻團變形地擠在一起,甚至有一隻露出了紅豆餡。
他盯著袋子裡的東西,情緒慢慢平復。
最後平靜開口:「幫我謝謝你姥爺。」
沒指望這個喝了牛奶都要還給他錢的姑娘回答,但旁邊的人拿著課本裝模作樣,隔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