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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殺害綠小妹妹?」
這是信一郎第一次答不出話來。並非想要隱瞞,而是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信一郎與佐原綠之間並無仇怨或嫌隙。一個五歲小女孩跟一個初中生,不可能有什麼足以產生深仇大恨的交集。
「為什麼挑上綠小妹妹?」
這又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兩人住得很近,過去曾見過幾次面,但直到犯案當天之前,兩人幾乎不曾說過話。佐原綠並非長得特別可愛,或是令信一郎感到印象深刻。唯一的理由,只是她剛好在那一天、那個時間點,一個人在那裡遊玩。
物件是誰都無所謂。
只要能順利殺死,不管物件是小男孩或小女孩都一樣。
為什麼要殺人?
信一郎不明白刑警為何問這個問題。既然殺了人,當然是因為想殺人。不想殺人卻殺了人,一點也不符合邏輯。就像貓捕捉、殺死老鼠,並不見得是為了塡飽肚子。那只是一種本能。同樣的道理,自己殺死佐原綠,也只是一種本能。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但不管信一郎怎麼解釋,眼前的刑警卻是充耳不聞,反而皺起了眉頭,開始詢問起平常的親子關係、學校生活等瑣事。
信一郎實在想不通,刑警怎麼會把自己做的事情跟那些傢伙扯在一起。像那些傢伙,根本不可能對自己產生任何影響。
最後信一郎決定不再解釋,甚至懶得答腔。反正自己一定會被判死刑,說再多也沒用。自己輕而易舉地殺死了佐原綠,別人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自己。信一郎從不認為自己是個獨一無二的人。不管是佐原綠、自己、或是眼前的刑警,只要脖子上套根繩索,就會停止呼吸。人就是如此脆弱的生物。
但信一郎不再開口,偵訊過程卻沒有就此結束。那些刑警輪番上陣,變換各種不同的詢問方式,不斷追問信一郎,他只好不停與他們大眼瞪小眼。
早上七點起床後,就是與律師對談、接受偵訊,中間穿插用餐時間及短暫的運動時間,在晚上七點就寢。這樣的生活,足足過了一個星期。其中有兩天,警察將信一郎帶到事發現場,反覆詢問早已說過的細節,更是讓信一郎耗盡了耐性。
「請告訴我該怎麼說才對,我照著說就是了。」
信一郎出於一番好意,想要趕快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偵訊,於是向刑警這麼提議。沒想到刑警只是大喝一聲「別開玩笑。」接著又問起了跟昨天一模一樣的問題。這樣的日子,不知還得忍受多久?信一郎開始感到焦慮,但同時也逐漸摸索出了模範答案。
「第一次看恐怖片時,我射精了。殺死小綠後,我躲在房間裡一邊回想當時的情況一邊自慰。」
這正是刑警們最想聽見的答案。在場的刑警們一聽,臉上都出現鬆了口氣的神情。
信一郎心想,眞是愚蠢極了。說穿了,這些人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而已。就算是再怎麼陳腔濫調的理由也沒關係。沒有理由的殺人行為,會令他們感到不安。但活著不需要理由,為何殺死卻需要?
兩天後,信一郎自警署移送到了少年監定所。
少年監定所的目的是對受法院判處觀護處分的少年進行資質監定,其監定結果報告書將成為決定處置的重要依據。信一郎聽到這一串說明時,錯愕到差點大叫。
資質監定?什麼資質?殺人的資質嗎?這種事情還須要監定?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不如趕快判死刑或關進監獄裡!
但信一郎的期盼最後還是落了空。第一次開庭時,法官下令即日起將信一郎送進少年監定所進行精神監定,時間長達八週。這八週對信一郎來說簡直是活在痛苦深淵。兩名精神科醫師、兩名助理及兩名少年監定所的職員,共六人輪番上陣,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