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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半的時候,沈哲才陡然發現,要不是這份摺子,他幾乎都要忘記在大清國的政府機構裡還有這個他曾經掛過職的總理外務衙門。
這倒不是因為他沈哲健忘,只是作為一個中央官署而言,這個沒建立幾個年頭就基本上失去了其作用的政府職能部門的確太缺乏其存在感,名義上總理衙門似乎是大清國的外交部,但實際上其權利卻是在被限制在北洋大臣和南洋大臣之下,在加上此段時間之內中西關係正處在難得的和局階段,一時間讓在同治初年風起雲湧了片刻的總理外務衙門比內閣還清閒。
而這份奏摺的內容,說是總理外務衙門的奏疏還不如說是總理外務衙門向朝廷轉達法蘭西大使館的最新表態。
中國和法國的關係在中英沒有訂立同盟的時候起就一直處於不冷不熱的狀態,主要原因在於法蘭西雖然擁有著歐陸頭號強國的名號但是政權更迭著實太過頻繁,迄今為止,最長的一個沒超過過十八年,最短的只有百來天,這就讓自古熱衷穩定的中央朝廷應接不暇,再加上法蘭西雖然人文主義底蘊深厚,文化發達,擁有盧梭,伏爾泰,孟德斯鳩等一大批優秀的思想家,但清朝政府當局對歐洲看重的也不是他們一貫自信的文學功底,而是法國人比之歐美各國少有建樹的科技方面,這也就促使了在清政府這個力主洋務,加溫中西交流的契機中,法蘭西退居到二線的地位。
中英秘密同盟訂立以後,清政府就更加與法蘭西保持距離,既不去惹他,也不會有多熱乎,基本上處於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這兩個皆處在政府重心邊緣的物質能相互結合併且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外力的影響。
很明顯,這個&ldo;外力&rdo;不會自己毫無理由地產生,而是由作為這個世界的意外外力因素‐‐沈哲所導致的。
不過,和以往那些都是由於蝴蝶效應而間接導致的特殊事例不同的是,這件事是由沈哲一手策劃的,是他實踐半年前對章雲平那個關於&ldo;讓朝廷允許私人辦廠&rdo;那個連章雲平都幾乎要忘記的承諾的計劃中一個承上啟下的重要步驟而已。
而這項計劃的第一步則早在慈禧太后還坐鎮儲秀宮的同治十二年四月份就已經姍姍來遲。
在後世人看來,這個時代的清政府最大的頑症是頑固守舊,固步自封,最缺的是像日本那樣如饑似渴地吸收新事物的心態,但正所謂當局者迷,中國此時的&ldo;局&rdo;不在於某個階層,而是屬於這個時代,這個&ldo;局&rdo;中的人也不只有慈禧太后和滿朝文武,而是整個大清。
因此,無論是在最底層的平頭百姓還是這個國家最高決策人的意識裡,此時此刻大清朝最缺的不是什麼心態,而是錢,什麼時候空蕩蕩的國庫可以豐盈到康乾盛世時期的水準,和西方各國沒有債務關係的時候就天下大吉了。
所以,雖然清政府當局仍然堅定保持著重農惡商的態度,但是對&ldo;錢&rdo;這樣東西是完全沒有儒家理念的淡泊情懷。
也正因如此,當四月上旬,上海的江南製造局向朝廷報告局內虧損加劇,如果朝廷不加大投入力度恐怕是無法再支撐下去的現實情況之後,慈禧太后一度很氣憤,認定是江南製造局的負責人要麼貪汙朝廷下發的公款,要麼就是翫忽職守,經營不善,當然這樣的言論完全是私人空間中的發洩情緒而已,沒在公共場合流露半分,但是發洩歸發洩,頭腦裡她還是對現實情況認識的非常清楚的‐‐
江南製造局其本身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賺錢的行當,而江南製造局如果是單單作為一個工廠的話關就關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它偏偏是洋務派開辦得最大也是最富盛名的工廠,湘軍大員曾國藩還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