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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既然在那裡結了婚，又有了孩子，他們都是農業戶口．又不能進城，你還回來幹啥?&ot;

&ot;我已經離婚了!&ot;莫望山火了。

女辦事員一怔，眯眼鄙視著他，&ot;你少來啊!朝我火什麼?看你自己做的那破事兒，年輕時猴急著找了人家農村姑娘，結了婚，生了孩子，如今想回城了，又把人家拋棄了，你還朝別人發火!&ot;莫望山真想扇她個耳光，你知道個屁，就你這樣的真該去接受接受再教育，不用幹別的，只要你躬著腰割一天麥子或者插一天秧，或者三伏天到水田裡拔一天草，你不喊爹叫娘，我在大拇指上唱戲給你看。但是他不能，他正求她，不敢惹她生氣，她要生了氣，他的事就完了。於是他說：&ot;我是缺德。我缺德，但把十五年青春扔給了廣闊天地；那些不缺德的人，讓他們下去試試，只怕不如我。&ot;

&ot;上面並沒有規定下鄉知青都必須回城，仍然是照顧困難戶，照顧傷殘病人。你算哪種情況?&ot;話雖還是這麼個調，語氣卻軟和了許多。這就叫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ot;哪種情況我都符合。&ot;&ot;有證明嗎?&ot;

&ot;有。什麼都有。特困證明，傷殘證明，離婚證，申請書，村民委員會和鄉政府的介紹信，都給你，你看還需要什麼?&ot;莫望山這時才顯出從容，磨難到今日，他明白了一切，也準備好了一切。女辦事員看了他的各種證明，然後給了他一張申請表。這一頓吵，反吵出順利來了。莫望山跟女辦事員借了枝筆，當場把表填了。女辦事員讓他留下電話，有訊息好通知他。莫望山說他家還沒富起來，安不起電話，還是他天天來跑。女辦事員說用不著天天跑，半個月之後來看看。莫望山說能不能快點。女辦事員說，這就夠快的了，過去等一年兩年的都有。莫望山望了望女辦事員，想說句求她的話，想了想算了，沒什麼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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