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第2/3 頁)
輕蹙的不悅,總是剋制又嚴謹的君子模樣。
這樣恐怖的表情,把我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流著眼淚。
丈夫忽然俯身,猛地把在盤腿從地上坐起來、悠閒地準備繼續喝半涼的茶的客人揪著領口提起來,襯衫下緊實而健美的肌肉隨著憤怒的力量在布料上映出起伏。
客人這個時候還有閒心功夫喝茶,好像剛剛被我的尖牙抵住的不是他本人一樣,過於地雲淡風輕,他一直戴在臉上的墨鏡被我亂蹭找脖子的時候弄掉在矮茶案旁邊,此刻被丈夫無情地碾過,斷成兩截。
我覺得他有點可憐,願意施捨給我食物的從我不是人類開始,就只有他一個人,可是他站起來又那樣地高,被揪著領口的時候,甚至可以含著淺笑地做著雙手舉過頭頂的動作,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面容陰鷙冷漠的丈夫。
“你在做什麼?”丈夫低沉的聲音不含一絲溫度,“你明明可以推開她的,用不讓她受傷的方式,但是你在做什麼?”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樣陰冷的眼神,好像把人鋸碎了鋪在地上他也只會淡漠地瞥過,不生一絲憐憫。
“回答我!”
客人不緊不慢地回答:“很顯而易見吧,七海,她餓得快要死了,我在救她啊。”
“用這種方式?”他近乎低吼。
“你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吧,七海,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你一點都沒有察覺嗎?”客人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還是說你在裝不知道嗎?”
丈夫冷冷地看著他,緩慢地、毫無溫度地:“我不需要你來插手我的家事,你也不需要擺出這樣的姿態來質問我,你知道你剛剛在做什麼嗎?你差點毀了她!!我是哪裡惹了你,夢光她又哪裡惹了你?”
說到後面他緊攥領口的指節甚至用力到泛白。
客人也冷漠地回望他:“是嗎,毀了她?搞沒搞錯啊,我只是坐在那裡,被吸血還要被安上加害者的名頭嗎?那你知道你在家裡養了這樣一隻怪物嗎?七海,人外相關的戀愛癖會讓你格外地心生憐惜嗎?”
當他說完第二句話時,丈夫的臉一瞬間變得非常地恐怖,他甚至於不敢相信從客人的唇中會吐出這樣殘酷的話,或許這句話是不殘酷的,我都不是很介意他這麼說,但是對於我的丈夫來說,他的回答是幾乎要殺人一般的眼神。
“五條,你最好收回這句話。”他的聲音像隨時都能夠變成疾風暴雨的低沉警告,如果是對我說的話,我一定連血液錠劑都不喝了,待在角落裡寧願等死。
客人冷冷地:“如果你喜歡自欺欺人的話。”
“你這傢伙——”丈夫不再堅持他的儀態,放開他的領口,面色陰沉地抬起手臂。
茶几被碰撞的肢體動作掀翻,茶水淅淅瀝瀝地灑了一地,把竹色的鋪地染上更深的顏色。
這樣劍拔弩張的場景,我反而出奇地覺得平靜,世界彷彿都安靜了,近乎於一種麻木地,我開了口。
我的聲音其實是很小聲很小聲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落針都能夠聽得見的氣氛裡,像用擴音器放大的一樣清晰:
“七海君,我們離婚吧……”
丈夫的臂膀陡然停在了半空。
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發言一般,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轉過頭來時,像電影裡每個細節都放大的慢動作,面容是說不出來的扭曲與怔愣,“你……”
“我想離婚了,我們分手吧。”
我看著他們,有一種無力感,或許是出於我本身是一位低微的獵食者,但是卻要看著怎樣都比我強大的掠食者搶佔眼前的生存空間,那種插不上話的感覺,讓我很挫敗。
說出這樣的話已經用完了我所有的腦細胞,我都不太能夠思考語言是怎麼構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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