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以為崔家的膽子,就這麼點嗎?(第1/3 頁)
危玠則一副雲淡風輕:“小玉,這是旁人在管教自家奴隸,與我們何干。”
他微微彎腰,不動聲色將慌張不安的女郎攏在自己身下,一隻手,緩緩握住了那顫抖的小手。
“這個男人,是崔家的好兒郎啊。”
“他便是崔崇之的三弟,崔珩的三叔崔嵩之啊!”
霎時,凌玉的眸光微微渙散,白光一閃而過,像是有什麼密不透風的東西自頭頂罩了下來,恍惚間,她以為是頭頂的袍子要墜下來,沒成想,是自己心尖顫抖,兩眼發黑。
頭暈目眩,她狼狽的踉蹌了幾下,幸虧是危玠牢牢撐著她,不然真要跌倒在地。
她記起了,美人兩肩上打下的烙印,是烈陽竹枝……是崔家的族徽!
真是……猖獗造極!
烈陽、竹枝,本該是赤忱下的纖塵不染,天地可鑑的一片冰心向玉壺,卻成為奴隸的烙印,打在這些飽受摧殘的女子肩頭,防止她們逃跑。
凌玉心中升騰起一個可怕的念頭,她不敢再深想,卻偏偏抑制不住它在心間野蠻瘋長。
崔珩知道這件事嗎?
他清風高節,在長安城,有著玉潔松貞的美名。
人人稱讚他是大周雪中鳳凰,高風峻節的仁義君子,修身潔行不同流俗,他是否知道家族縫隙中早已納汙含垢,會看到這罄竹難書的惡行嗎?會聞到這銅臭熏天嗎?會聽到這惡言詈辭嗎?
他看到了,還能熟視無睹,依舊維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冰清玉潔,那樣矜持自貴,說自己問心無愧,言自己心無雜念嗎?
凌玉不敢再想下去了。
“小玉,你錯了。”
危玠的聲音再次響起,天際隱隱有響雷炸開。
“烈陽竹枝,不是為了防止他們逃跑,這些女人會被輸送到大周的血液中,每個掌握大周脈搏的人手中。”
“你可知道,長安城有多少一廉如水的世家官員,府門中豢養著這烈陽竹枝嗎?烙印,不過是在提醒那些官員門閥,他們與崔家那些骯髒的勾當。”
凌玉猛的抓住危玠的手,瞳仁微皺,盯著他,裡頭是無盡的憤懣與遼闊的幽深。
危玠將人護在懷中,二人親暱似夫妻,可他說的話卻寒涼徹骨。
“小玉,你脖頸間的海棠滴翠珠瓔珞,真是好看,哥哥喜歡極了,是駙馬送你的吧,那你知道,這些價值連城的物件都是怎麼來的嗎?崔崇之在少府監這個位子上,少說得有十年之久,他排除異己,位置穩固,全權掌管錢幣鑄造權,放出大量私自鑄造的銀子,在民間放高利貸,每年坐收的銀量真是比國庫更精彩!”
“僅僅是崔珩與你成婚時,那連放七日的煙花,流水似的奇珍異寶,恐怕白花花的銀子花出去連個響兒都聽不見,以崔家的俸祿,可承不起其中的一成。要知道,在民間放高利貸,依照大周王律,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能讓人冒著腦袋搬家的風險,私鑄錢幣,又放高利貸,其中獲利,讓人膛目結舌,哥哥也覺駭人聞見!”
“你以為,崔家的膽子,就這麼點嗎?”
賄賂官員,販賣奴隸,私鑄錢幣,放高利貸,崔家可是精心在這西域耕耘多年。
西域與敵國戰線相鄰,自古以來,帝王都對此地十分重視,阿耶也不例外,他絕不會允許,有世族的勢力去插手邊陲事務。
崔家,究竟還能做出什麼膽大包天的事呢?
凌玉緩緩抬頭,看向那個猖狂的男人,崔嵩之,他是崔家的人,自然也秉承崔家的意思,在這片黃沙之上,作惡多端!
危玠的鳳眸漆黑一片,嗓音卻意外平穩。
“他們以商隊為藉口,常年做些走私糧食、奴隸、鹽鐵,這些也就罷了,可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