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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向臨池的榭欄旁踱去。
潘世貴的手順便在一跳舞家妓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哈哈大笑。
苗宗舒低下聲,道:「潘大人,近日有些風聲,可曾耳聞?」
潘世貴也低下聲:「苗大人是說,皇上要升米汝成為倉場總督的風聲,是越刮越大了?」
苗宗舒一笑:「颳風未必就下得了雨。不過有一條,本督是看準了的,他米汝成升職之日,便是我苗宗舒調任之時。」
潘世貴:「怎麼,怕他了?你苗大人可走不得!倉場這塊肥肉,不能給野狗留著!」
苗宗舒:「這話倒也是啊,要想有柴燒,就得留青山。為了弟兄們有把好柴禾燒,倉場這座青山,苗某是留定了。」
「苗大人這麼說,咱老哥們也就吃上定心丸了!」潘世貴道,「不過,新任刑部侍郎的劉統勛,跟米汝成的關係非同一般。這裡面……」
「這正是我擔心的事兒。」苗宗舒嘆了聲,「咱們替皇上管著糧倉這麼多年,難免有個鼠耗蟲噬,也難免碰上個橋欠壩欠,折損的數目年年疊加,也不是小數,真要是-一追究起來,定上個什麼罪,還不都由著劉統勛在舌頭上打滾兒?滾到牢門外還好說,要是滾到牢門裡頭,那就是有天大的冤枉也休想喊出聲來了!」
潘世貴:「你那倉場一大攤子,我那漕運一大攤子,都是別人的眼中釘啊。尤其是米汝成這老傢伙,老猾一個,跟誰也不沾著邊,可又對誰的事都一清二楚。要是他被劉統勛給收了,從他嘴裡往外掏出的,可就是一條條人命了!」
苗宗舒:「只要封住米汝成的口,就是封住了劉統勛的刀!」
潘世貴:「對!我就不信米汝成是灶王爺的乾兒子,只管著灶頭不吃糧!」
苗宗舒又一陣大笑,往鼻孔抹了把飛煙:「說來說去,你我都沒說到點子上。
咱們得信田大人的。田大人的眼睛,可是面照妖鏡,他米汝成想從這面鏡子裡過,不顯形,成麼?「
27.乾清宮。日。
「五穀樹」赫然聳立在殿心。
早朝的王公大臣在「樹」前排著隊,一臉的驚訝之色。
乾隆高坐在須彌座上,臉上溢著喜悅的笑容,道:「天下五穀為養,朕治天下,靠的就是五穀。世間萬物,何物最人詩句?朕以為,還當五穀。蒲之風,竹之雨,荷之露,都是世間極美的景緻,而稻花之香,才是人間的絕品。朕看這五穀之樹,既有治國的底蘊,又有詩章的意趣,其形其貌,其品其質,都是無可挑剔的。」
眾臣齊聲:「皇上聖明!」滿臉春風的苗宗舒向田文鏡投去感激的一眼。田文鏡視若無睹,一臉正容。
乾隆:「朕已決定,舉行耕籍大典的時候,要將五穀村隨朕的輦車同去先農壇,與朕共享春禾頌歌!」
眾臣齊頌:「皇上英明!」
鶴立一旁的劉統勛的臉漸漸凝重起來,突然出班,在乾隆的御案前跪下,大聲道:「皇上,微臣劉統勛有本要奏!」
滿殿大臣一怔。乾隆也是一怔,道:「看來,你是又要掃朕的興了?」
劉統勛:「臣冒死進言!」乾隆沉默片刻,不悅地:「好吧,有話說來。」
劉統勛抬起臉:「皇上!臣以為,這五穀之樹,實是不祥之物!」
嗡的一聲,殿內響起了一片驚愕的議論聲。苗宗舒的臉漲得紫紅,雙眼環睜,動著身子要出班。一道嚴厲的目光向他射來,這是田文鏡的目光。苗宗舒收回了跨出的步子。
「皇上!」田文鏡當殿跪下,大聲奏道:「臣田文鏡有言要奏!」
乾隆:「說。」
田文鏡:「先帝說過,趙普治天下,只消半部《論語》,賢君治天下,只消一倉糧食!先帝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