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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是被痛醒的,」白令令下結論道,「不過, 他既然能醒來, 就不會再一睡不醒,只是今日折騰得太過,他需要好生休息,再醒來, 應該是明日早上。」
鳳青梧吁了口氣,臉上的沉重這才稍緩了些。
她坐到木椅上,頗有些手腳發軟。
送葬的隊伍回來時已經接近正午,內外院都擺了膳,府裡來來往往都是人,各院都十分熱鬧,唯獨望月居很清靜,鳳青梧關瞭望月居的大門,今日望月居不見客。
本有許多得知陸珩醒來後想要來探望的人,都被鳳青梧拒之門外。
她想讓陸珩安心休息。
許若蘭這一整日都很忙,陸榮自送葬回來後就不大好,發起了高熱,太醫讓給陸榮灌了一碗藥下去,陸榮喝了藥後沒一回兒就渾渾噩噩地睡著了。
許若蘭讓人好生照顧著陸榮,自己又去忙宴客的事情,這一忙,就從白日忙到了黑夜,待府裡的賓客散得差不多了,許若蘭才稍稍得空。
而此時,夜色已有些深了,她問了陸珩的情況,得知陸珩還未醒來,便抬腳朝望月居走去,此時鳳青梧正在給陸珩剪指甲。
屋裡燒著地龍,十分暖和,許若蘭進去的時候就看見鳳青梧拿著剪刀在給陸珩修剪指甲,她動作十分輕柔,像是怕動作幅度稍微大些,就要掰斷陸珩的手。
她一點一點地將陸珩新長出來的指甲剪乾淨,然後磨平。
她整個人都很靜,靜得彷彿已死了心。
許若蘭看著,忽然覺得很難過。
「娘為何那副表情,好像我生了大病似的,」鳳青梧讓白芷端了座椅進來給許若蘭坐,「您忙了整日,快歇歇腳。」
許若蘭凝了凝眉:「說什麼胡話,什麼生病不生病的,往後這種不吉利的話,可萬不能再說了,知道嗎?」
鳳青梧「嗯」了聲:「知道了。」
許若蘭在座椅上坐下,不免感慨起來:「你這些日子忙著照顧你十三叔,自己都瘦了不少,如今他醒了,你就放寬心,好好吃,好好睡,別再折騰自己了,娘怕你受不住。」
「我沒事的。」鳳青梧道。
「紅月,你有沒有想過,乾脆放棄了?」許若蘭知道這話不該說,可是她曾親眼見過陸珩的絕望,親眼見過鳳青梧的絕望,他們都過得太苦了。
鳳青梧沒有應聲。
「你和你十三叔這一路走來,實在太難了,你們辛辛苦苦走到今日,卻還沒有走出一條明朗的路來,未來不知道還要經歷多少挫折,娘心疼你,捨不得你再受那些苦楚。」
鳳青梧心頭髮悶,她咬了咬牙,說:「娘,萬水千山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跨越的?我們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不管前路還有多少絆腳石,我們都會繼續走下去,我不會放棄的。」
她不會放棄的,一定不會。
許若蘭嘆了口氣:「隨你吧,我知道,我也攔不住你,你自己的路,還得你自己選,自己走。只是這段日子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如今你祖父祖母都走了,家裡的很多事情還需要你十三叔幫著拿主意,等他醒了,你告訴我一聲。」
「我想讓好生休息,若無必要,就不要打擾了他了吧,他現在重傷在身,實在不宜操心,外面那些來求見十三的人,希望娘能幫我攔住。」鳳青梧道。
「怕是不好攔,朝中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
「實在攔不住的,您也不必管,就算他能進定王府的大門,也進不瞭望月居的大門,」鳳青梧聲音輕輕的,聽起來有幾分無所謂的意思,「娘不必為難。」
「我知道了。」許若蘭道。
鳳青梧剪完了指甲,白芷端著熱水進來,鳳青梧用熱帕子給陸珩擦手,陸珩的虎口有開裂的傷口,她擦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