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頁(第1/2 頁)
但是,閆芮璇把臉別過去了。
她臉上掛著不自然的笑容,「是、是」地應著,轉頭卻又對他擺出語重心長的樣子:「阿璽,知道嗎,不要去爭不屬於你的東西。」
他忘了那會兒自己回了什麼,但好像也無所謂了,因為現在他真的什麼都不想要了。
畢竟,他也從來沒有得到過什麼。
「可能我死了會更好。」
他覺得自己是在陳述現實,說出這句話時,他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平、悲哀或是憤懣,那些多餘的情緒就像被漫長的時光完全擦掉了似的,沒有產生任何漣漪。
直到他聽到陳弈月的聲音在顫抖著說:「姨餓了。」
她似乎是想做出鎮定的模樣,但說出口時,那十分的急切盡數化為了語無倫次:「姨想吃荷包蛋,一個油煎一個水煮,行嗎?姨給你做過那麼多次,你也給姨做一次吧?啊?」
她全然避開了那個不詳的字眼,一味地絮絮道:「我還沒試過你的手藝呢……你說你現在會做飯了,哈,不知道你姨我做了一輩子飯嗎?你還在我面前嘚瑟,那我可得看看你掌握到什麼程度了……」
「陳姨,你掛電話吧。」他反倒微笑了起來,聲音很是溫和,「被他們發現你後來又給我打過電話,這不好。」
「好了,別說了!」她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道:「姨現在就來接你,接你走,接你去沒人在乎你是誰的地方。」
「這幾年我也認識了不少人,有一個跟我關係不錯的老闆有私人汽艇,我去找他借一條,我們去海外!」陳弈月爆出罵聲,「什麼狗屁生活秘書,讓他去死!」
耿星俊出聲道:「師父……」
他像是驚醒一般,抬起頭笑道:「啊,發了會兒呆,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師父現在有點強顏歡笑的味道。
「要走了嗎?」
「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躺床上再睡回去嗎?」東翎璽愁眉苦臉道,「我好煩啊。」
耿星俊看了眼時間,不得不提醒道:「師父,再不走要來不及了。」
「我覺得我應該去樓下找個沙坑刨一刨,把自己埋起來,也就不用想之後的事了。」
耿星俊:「就是說,你想我吊你下去,還是抬你下去?」
「這樣吧。我坐到輪椅上,你推我吧。」東翎璽嘆氣道,「我不想走路了……啊不,我是說,我現在需要一點寶貴的思考人生的時間,沒心情去思考走路這種事。」
耿星俊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涵養竟然能這麼好。
這會兒已是深夜,外頭只有昏暗到極致的路燈還閃爍著清冷的光。凌晨的空氣總帶著些錐骨的寒意,刮在身上涼颼颼的,加之黑黢黢又不斷搖晃的扭曲樹影,叫人的神經分外緊張。
咯吱……
腳踩在石板路上的聲音很微弱,偶爾有野貓竄過,一頭撞進被修剪得圓溜溜的紅葉石楠裡,只聽見「沙」的一聲便沒了後續。
他突然低下聲音,問道:「師父,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很久,他才聽到了對方的回答。
「嗯。」
「阿璽他不願意說自己住在哪裡,但答應了跟我一起走。他說要先回胡家棟收東西,連著電腦一起搬。」
陳弈月將放在耳邊的手垂下,還未熄滅的螢幕燈映亮了車內的情形——
棍棒,鐮刀,乃至一些理論上被管制的器械。
幾個彪形大漢坐在麵包車裡,卻是圍繞著一個下巴瘦尖到彷彿整容失敗產物的男子,隱隱有種以他為首的意味。
男子伸手撈走了陳弈月的手機:「嘖,真是夠麻煩的……他要拿出半分對電腦的黏糊勁去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