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月之恆,如日之升(二)(第2/4 頁)
月的力道不大,陸寒淵卻只覺動彈不得,只能依言跟隨景明月在正廳坐下。他的雙手搭在膝蓋上,將膝上的衣料抓緊又鬆開,始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第一句話。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沒有關係,可以邊吃飯邊慢慢說。關於在這尚書府內,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我相信你心中自有一杆秤。還是那句話,我不會殺你,不會害你,我們各取所需,也請你手下留情,不要試圖觸碰我和衡陽的底線。”
寥寥數語,一半溫情,一半無情。
景明月手持酒壺,替陸寒淵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將自己的酒杯舉至半空。陸寒淵遲疑片刻後,輕輕地碰上景明月的酒盞,發出一聲脆響。
景明月仰首將酒一飲而盡,順勢將眼淚倒逼回去。費盡心力,幾方成全,他們才能坐下來喝這杯酒。
“眼下不管三王誰即位登基,都不可能放過另外二王,大坤都會再起動盪,不如祝陛下活得再長久一些,至少希望能等到平定遼東和朔方節度之時。我沒有在阿諛誰,御書房內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景明月又替自己和陸寒淵滿上了酒:“日恆月升,我祝陛下聖安,大坤昌隆,也祝你平安順遂,福壽無憂。”
陸寒淵的酒杯放在面前,景明月直接上去輕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再度飲盡杯中酒。待陸寒淵反應過來後,連忙也將酒飲盡。
景明月在同他解釋白日情形,卻突然加上了一句對他的祝願,令陸寒淵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應對:“奴婢當不起大人如此祝願。”
“有外人在時,你自稱奴婢,遵守了大坤的秩序才能更好地活下去,這無可厚非,我不會為難你。”景明月輕嘆了口氣:“但若無外人在場,切莫再言奴婢二字,你我互稱官職姓名皆可。”
“為什麼?”陸寒淵幾乎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
景明月的所言所行基本遵循著最嚴苛的儒家綱常,唯獨對他屢屢破例。桂軍中也有其他宦者,他們自稱奴婢時,景明月從來不橫加阻攔,但堅決不讓自己在她面前以奴婢相稱。
儒家禮儀最重尊卑秩序,故而儒生士子堅決反對宦官干政,以他們為最下等腌臢的奴婢,景明月此舉無異於反對她所尊奉的儒家秩序。
陸寒淵想不明白為何。
為什麼?因為只要聽到他在她面前自稱奴婢,她就會感同身受他所有絕望的屈辱,心如刀絞以至於疼痛得無法呼吸。
景明月正欲開口,趙冰河卻正巧將最後一道西湖牛肉羹端至桌上,興奮地撮著手眨著眼睛問景明月:“菜上齊了,是不是可以開飯了?”
景明月微笑點頭,拿過勺子,先替趙冰河盛了一碗羹湯,又替陸寒淵盛了一碗。陸寒淵接過景明月手中的瓷碗時,不小心觸到了景明月的手指,伴隨著羹湯透過瓷碗傳遞的熱度,灼得陸寒淵全身都在微微發燙,景明月始終不動聲色。
“因為如果連你這樣的人都要時刻以奴婢二字自輕自賤的話,我會覺得我離我的政治理想,太過遙遠。”
這是景明月能給陸寒淵最客套周全的藉口。
景明月這樣有經天緯地之才的人有政治理想再正常不過。踏入朝堂,成為政客,除了封侯拜相光宗耀祖之外,亦無限渴望所建功業得以名垂青史百世流芳。
所謂政治理想,有人願百姓安居,四海昇平。
有人願開疆拓土,列國臣服。
有人願革新變法,福澤後世。
景明月所求是什麼?
景明月不願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她夾起一塊蟹釀豆腐,想放入陸寒淵的碗中,卻頓在半空,打了一個迴旋,又落在了自己的碗裡。
大坤形勢不明,她所有的心思情緒也只能在暗夜裡躲躲藏藏,四處閃避。
“名義上你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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