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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仰反手把女兒的手攥在手心裡,握了握,鬆開,從顧悅怡手裡接過軍裝,他用眼神示意他們出去,他要換衣服。自端忍了忍,終於忍住從心底泛上來的那股子難過。她扶著父親,伺候他換好衣服。顧悅怡站在一邊,一樣一樣的遞過來。她看著自端麻利的替景和仰扣著紐扣、整理細碎,前後襟、袖口、領口,連胸前的名牌都擦拭了兩下……和她每次做的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這是一個女兒,對她的父親最細微的關心,最溫柔的愛護。而和仰,他的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的表情,可是,她知道——那溫和的眼神——此刻,就算他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說了。
景和仰抬手撫了撫女兒的臉,“你們都回家吧。醫院有什麼好呆的,都回去睡覺。等我回家吃夜宵,悅怡,準備點兒好吃的。”他最後一句話是對著妻子說的。顧悅怡給他一個笑容。他點了點頭,看著惟仁,“小仁,這裡就交給你了。”
“您放心。”惟仁開了門,“我送您下去。”
景和仰不再說話。顧悅怡將他的鞋子擺在他面前,他換上鞋子,抬腳往外走。
自端跟在父親身後,在出病房的一剎那,她看到父親挺直了後背。臉上、身上,剩下的最後一絲疲倦和溫情,在那一刻,一掃而光,此時的父親,精神抖擻,病態全消。她看在眼裡,心裡卻無比的酸楚。
車子已經在樓下等。肖克儉開啟了車門,景和仰沒有停頓,徑直上了車子。肖克儉對著自端打了個手勢,讓自端看車隊後面的救護車。自端略略安心些,看到顧悅怡走過去,扶著車門,似乎是猶豫了片刻,她回過頭來,說了句“我還是不放心,我跟著去吧,惟仁自端你們回家。”車門就那麼關上了。很快的,車子消失在夜色中。
自端和惟仁並排站在醫院大樓前的空地上。風,攜著夜裡的孤寂,呼嘯而至。很久,兩個人一動不動。
“進去吧。”終於,他先開口。風冷,吹的他徹骨生寒。
她沒有動。
他站在她的身邊,可是,昨夜面對她時,那種無力感又抓住了他。
他和她,都只穿著薄薄的毛衫,根本無法抵禦這樣的寒冷。
“阿端。”
她終於轉過臉來,看著他。
她回身,他跟上,亦步亦趨。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這麼跟在她身後,走那一段短短的路——其實都不能算是路,只是從他的房間出來,走在紅柱綠欄杆的廊子上——那麼短的距離,都用不了一分鐘,他卻覺得,那好像是他這一生中曾經走過的,最漫長的路。她的腳步,一下,又一下,踩在青石地磚上,也踩在了他的心上……
他靠在門邊,腿上、背上的痛感越來越重——不知道是不是要變天了,還是剛剛在冷風裡吹太久,或者,他就是需要有什麼地方在疼痛,好吧心底的那份轉移出來。
他看著自端默默的拿起外套來,穿好。她來的匆忙,隨身的東西什麼都沒帶。被一冷一熱的氣流刺激,她連著打了兩個噴嚏。她下意識的摸自己的口袋,可是手帕和紙巾,竟然一樣都沒有,鼻尖兒涼涼的,不知道是汗,還是什麼,她四下裡看看。一條手帕遞到眼前來。她沒理。回身找著紙巾盒。他拉住她,把手帕摁在她的手心裡,看著她的眼睛,說:“我知道,你,不再是我的責任。可是,端,那個人,他承擔起來了嘛?”
他握著她的手腕。
她奪手。
他不讓步。
她眼裡有一絲慌亂。
電光石火之間,他似是意識到了什麼,他將她的袖子移上去兩寸,幾乎是在看到她那截皓腕的同時,手鬆開了,從他的胸腔裡,逸出了一聲似是嘆息,卻有更像是嘶吼的聲音——那隻表……他給她的“生生世世”!她竟然還戴著!還戴著……可是,他曾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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