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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他們的收音機不談,他們的生活與100年前,甚至200年前居住在此處的人沒什麼區別。
至此我仍沒有見過紐芬蘭大部分地方…北部的半島,博納維斯塔再過去的東部沿海,以及拉布拉多的沿海和內陸。
照片刊登在《還鄉人》上的失蹤的那些紐芬蘭人生於這樣的地方,但又與這樣的地方徹底決裂,永不回頭。
坐在麥克風前,我知道在一些我從未去過,只熟知其名但今生無緣造訪的地方,人們在聽我的節目。
這種感覺是多麼奇怪啊!那裡的人們所熟識的是我的聲音而不是我的面孔,把我看做是撞鐘人…一個像聖誕老人一般的虛構人物,而不是喬·斯莫爾伍德。
剛開始播音那會兒,我必須抑制住為讓聽眾聽見我的話而高聲呼喊的慾望,彷彿我認為自己是透過揚聲器在跟全國人民做演講一般。
第一次播音時,我聽上去像是在頒佈一個因為潮汐即將到來而要求內遷的全國性命令。
沒有任何事物能比大海更讓你如此與世隔絕。
倘若一個民族的周圍是無邊的荒原,他們至少仍然可以想象,有朝一日荒原被清除,被人佔領。
我至少每週5天,每天15分鐘希望聽眾們有可能暫時放棄不相信外面還存在一個世界的想法。
那些從模糊的地方而來,一個月一次駛進海灣的供給船並沒改變他們的想法,還有那些出現在地平線上,像海市蜃樓般的大船,還有能看見海鷗般大小的身形,卻聽不見聲音的飛機也沒能使他們放棄他們的觀念。
我從父親那裡繼承了對家庭生活的恐懼,旅行就是為了逃避,逃避墨守成規迴圈往復的家庭生活,逃避至少對我來說失去自我以及隨之而來的被納入和沉淪在家庭這一集體存在的感覺。
我為撞鐘人蒐集資料的旅行考察遠遠多過實際需要。
但這是我遠離家庭,遠離克拉拉和孩子的最新理由。
對他們來說,我確確實實只是個撞鐘人,高高在上,遊離在外,不可企及。
我駕著二手道奇轎車去往一切能去的獨立島嶼。
這輛車除我之外無人能駕馭。
比起我的新房子,它才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家。
我在裡面吃,在裡面睡,日落時將它停泊在不知名的蠻荒地的路邊。
我假裝對虹彩陶興趣盎然,沿著海灣一路航行一路蒐集詢問,檢查那些擺設瓷器櫃裡的藏品。
只有在極少的時候,我才會質疑自己究竟在做什麼,或者停下來想象一下自己已經變成怎樣一個怪人了。
可是,只要夜幕降臨,不住在家裡,不呆在家裡比什麼都好。
我這個曾經思鄉的離鄉者,現在成了流浪成癖的愛國者。
常常黃昏時在離家100英里開外,我將船停在某個海岬上,面朝大海,一支接一支地抽菸,欣賞著日落。
大海可誘你安於天命,也能讓你雄心勃勃,讓你永不停息,讓你決心完成即便面對如海般博大永恆的事物時,也可稱不朽的成就。
長久以來,我曾有這樣的感受,卻一直可望而不可即。
現在看來,這種感受將永遠陪伴我走下去。
即使沒有出行,晚上我也常常開車出去。
幾小時地在城市裡穿梭,或將車停在某個小山上,望著這個城市,前所未有地欣賞父親對那個平臺的鐘愛。
這樣的夜晚,整個島嶼對我而言似乎是一個備受讚美的孤立小港。
它被海水團團圍住。
在這樣的地方擁有一輛汽車不僅毫無意義而且荒謬可笑,只是在提醒你所受到的約束。
撞鐘人(3)
我生命中第一次理解,一個人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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