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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裡去了！&rdo;我說。

亨利無疑對羅貝爾心存積恨，可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為何現在鬧崩呢？

羅貝爾神色嚴厲地凝望著遠處。&ldo;我妨礙了他，你明白吧？&rdo;

&ldo;不，我不明白。&rdo;我說。

&ldo;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可真古怪。&rdo;羅貝爾說，&ldo;你看見他都跟哪些人交往吧？我們都是他的一塊心病，巴不得早日擺脫。&rdo;

&ldo;您冤枉人！&rdo;我說，&ldo;那天晚上我也感到反感，可您自己親口對我說過，如今要上演一部劇本，那就非得妥協不可。亨利做得也並不過火。他跟那些人只勉強來往。他是跟若賽特睡覺，可人們盡可放心，她影響不了他。&rdo;

&ldo;那次夜宵招待會本身並不嚴重，這我同意。&rdo;羅貝爾說，&ldo;可這是一個訊號。亨利這個人就看重自己，他恨不得能隨心所欲，只顧自己，用不著對任何人負責。&rdo;

&ldo;他只顧自己？&rdo;我問道：&ldo;他整天都在幹那些讓他煩惱的事情。您自己也經常承認他是多麼忠心耿耿。&rdo;

&ldo;當他感興趣時，是這樣。但是事實是他討厭政治，他真正關心的只是自己。&rdo;羅貝爾不耐煩地一揮手，擋住了我的話：&ldo;我最責怪他的就是這一點。在這件事上，他一心只考慮別人會議論他什麼。&rdo;

&ldo;別跟我說什麼他會對集中營的存在無動於衷吧。&rdo;我說。

&ldo;可我也不會對此無動於衷。問題不在這裡。&rdo;羅貝爾說，接著聳聳肩膀：&ldo;亨利不願意別人說他被嚇唬住了，反倒心甘情願投入反共陣營。在這種情況下，與我鬧翻便解決了他的難題。他可以無拘無束地為自己塑造一個胸懷寬廣的漂亮的知識分子形象，整個右派都將為之拍手稱道。&rdo;

&ldo;對討好右派亨利可不感興趣。&rdo;我說。

&ldo;他本意是為了自己，可這輕而易舉就會把他投向右派，因為在左派，漂亮的形象可得不到多少人喜歡。&rdo;羅貝爾舉手伸向電話機：&ldo;我馬上召集委員會明天上午開會。&rdo;

整個晚上，羅貝爾都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處心積慮地琢磨著欲提交給委員會的公開信。第二天早上，當我開啟《希望報》，看見上面印著亨利和他相互攻擊侮罵的兩封公開信時，我的心裡萬分悲痛。納迪娜也感到十分難過，她對亨利抱有深厚的友情，可她也不容忍別人公開攻擊她父親。

&ldo;是朗貝爾慫恿他幹的。&rdo;她怒不可遏地對我說。

我多麼想了解亨利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羅貝爾的解釋懷有過分的敵意。最讓他氣憤的，是亨利跟他談話時對他根本就沒有一點兒信任。可不管怎麼說，我心裡想，對羅貝爾的所作所為，亨利確實有理由存有戒心。他可能會對我說亨利應該既往不咎吧？可說得好聽，過去的事哪能隨隨便便就忘掉呢！我憑自己的經歷知道一點，那就是對待那些不習慣對其進行評判的人，人們總是很容易不公道。我也一樣，僅僅因為羅貝爾在小事上變得有些陳腐，我有時便對他表示懷疑。如今我才意識到如果他下決心避而不談集中營的事，那也肯定是有其充足理由的，可我卻誤認為是出於怯懦。我也理解亨利，他盲目欽佩過羅貝爾，儘管他了解羅貝爾十分專橫，可還是處處跟著他走，哪怕有時不得不違心地生活下去。特拉利奧事件很可能傷了他的心，正是因為這樣，亨利才認為羅貝爾會不擇手段，什麼事都可以幹得出來。羅貝爾不是已經深深失望過一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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