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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媽媽早就讓我把你給甩了。&rdo;若賽特說，&ldo;她要我跟一個老頭兒去姘居。到底出了什麼事？&rdo;她以哀求的口氣再次問道。

&ldo;材料的事，你聽說過吧？&rdo;亨利道，&ldo;那個掌握著材料的傢伙被捕了，他威脅要全部交出來。&rdo;

若賽特把臉整個兒埋在枕頭裡：&ldo;永遠都沒有個完！&rdo;她絕望地說。

&ldo;你還記得在這兒度過的第一個清晨嗎？你跟我說你從來就沒有愛過任何人，後來你又含糊其辭地說愛過一個死在美國的年輕小夥子，你那個年輕小夥子是個德國上尉。啊！你真好好耍了我一場。&rdo;

&ldo;你為什麼這樣跟我說話？&rdo;若賽特說道。&ldo;我對你又怎麼了？我當時在裡翁斯，又不認識你。&rdo;

&ldo;可當我問你這件事的時候，你認識我呀。你對我撒了謊，還擺出那麼一副清白無辜的樣子！&rdo;

&ldo;跟你說實話又有什麼用呢？媽媽禁止我說實話。再則，你不管怎樣都是個外人。&rdo;

&ldo;整整一年來，我對你始終都是一個外人嗎？&rdo;

&ldo;為什麼非要提起那些事呢？&rdo;她雙手緊捂著臉，輕輕地啜泣起來：&ldo;媽媽說要是有人告發我，我肯定要去坐大牢。我不願意，我還不如自殺。&rdo;

&ldo;你跟那上尉的事情前後持續了多長時間？&rdo;

&ldo;一年。&rdo;

&ldo;是他給你安置了這套房子吧？&rdo;

&ldo;是的，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給我的。&rdo;

&ldo;你愛他嗎？&rdo;

&ldo;他愛我，誰也不可能像他那麼愛我。是的，我愛他。&rdo;她嗚咽著說，&ldo;不能憑這個理由就把我抓到牢裡去呀。&rdo;

亨利站了起來，在那位英俊的上尉選購的傢俱擺設中踱了幾步。實際上，他心裡早就清楚若賽特是會委身於德國人的，這種事她幹得出來。她曾承認：&ldo;我對這場戰爭一點兒也弄不明白。&rdo;當初，他想像過她對他們媚笑，也想像過她有心無心地跟他們調過情，他都原諒了她。一種真誠的愛在他看來更應得到原諒。但是，事實是一想到那把扶手椅上放著灰綠色的軍裝，那男人正身子貼著身子、嘴巴對著嘴巴跟她睡覺，他實在受不了。

&ldo;你知道你母親指望我去幹什麼嗎？她要我去作偽證，為你們開脫。作偽證，我猜想你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吧。&rdo;他補充了一句。

&ldo;我不去坐牢，我要自殺。&rdo;若賽特淚水汪汪，反覆嚷叫著，&ldo;再說，我不如死了算了，我還不如去死。&rdo;

&ldo;談不上去坐牢。&rdo;亨利說道，聲音變得溫和起來。

算了吧！用不著冒充伸張正義的好漢，他只不過是嫉妒罷了。合情合理地說，他不能責怪若賽特愛那個第一個愛上她的男子。他有什麼權利責怪她隱瞞實情呢？他沒有任何權利。

&ldo;從最壞處考慮，你也只不過會被迫離開法國。&rdo;他繼續說道，&ldo;人不在法國也照樣可以生活。&rdo;

若賽特在繼續啜泣。顯然，他剛才說的這番話毫無意義。恥辱、逃跑、流亡，若賽特絕對受不了這種打擊。她對生活本來就已經不那麼珍惜。亨利環顧四周，焦慮不安的心情油然而生。在這個荒唐可笑的環境裡，生活顯得多麼無聊。但是，一旦哪一天若賽特開啟煤氣，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