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頁(第1/3 頁)

&ldo;我的上帝！多蘿茜，&rdo;威利說道，&ldo;一個真正的左派政黨，並不是劉易斯或我們中間的哪個人可以創立的……&rdo;

&ldo;但是，&rdo;我說，&ldo;與你們持同樣看法的人為數眾多，你們就沒有辦法組成一個團體？&rdo;

&ldo;首先，我們的人越來越少，&rdo;劉易斯說，&ldo;其次我們都是被孤立的。&rdo;

&ldo;特別是您覺得冷嘲熱諷要比試圖做點事適意得多。&rdo;多蘿茜說。

劉易斯這種不動聲色的冷嘲熱諷也時常令我氣惱。他頭腦清醒，具有批評的目光，有時甚至憤世嫉俗，但是，他譴責美國的那種種缺陷與惡疾，在他身上一應俱全，而且緊密相聯，就像病人與病魔，流浪漢與汙垢一樣密不可分。正因為這一原因，我才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他本人就是一個同謀犯。我突然想起他總責怪我沒有把他的國家當作自己的國家，可他自己卻決不在我的祖國紮根。這明明是一種狂妄自大。&ldo;我決不成為一個美國女人！&rdo;我在心底抗議。他們繼續爭論不休，我有趣地在一旁捉摸這個義憤填膺的科萊特&iddot;博多施到底是從哪兒闖入了我的心底。

伯特又開車把我們送回住處，劉易斯溫情脈脈地把我摟在懷裡：&ldo;這一天您過得愉快嗎？&rdo;

他這副溫柔的笑臉向我暗示了該怎麼回答，可我心情到底如何，沒有誰會感興趣。

&ldo;十分愉快。&rdo;我答道，緊接著又說了一句，&ldo;多蘿茜多麼咄咄逼人！&rdo;

&ldo;她很不幸。&rdo;劉易斯說道，思慮片刻：&ldo;維吉尼亞、威利、伊夫琳都不幸。您和我差不多還算自在，真是莫大的幸運。&rdo;

&ldo;我並不太自在。&rdo;

&ldo;您也有不自在的時刻，誰都一個樣。可這並不常有。&rdo;

他說話如此自信，我無言作答。他接著說：&ldo;他們或多或少都是奴隸。不是丈夫的奴隸，就是妻子的奴隸，或者兒女的奴隸。&rdo;這就是他們的不幸。

&ldo;去年，您跟我說過您希望結婚。&rdo;我說。

&ldo;有時候確實想過。&rdo;劉易斯笑了起來：&ldo;可一旦與妻子兒女關在家裡，我便只會有一個念頭：逃出家門。&rdo;

他話聲歡快，給了我勇氣。&ldo;劉易斯，您覺得我們這輩子還會相見嗎？&rdo;

他臉上驟然烏雲密佈。&ldo;為什麼不會？&rdo;他口氣輕浮地反問道。

&ldo;因為我們相互住得十分遙遠。&rdo;

&ldo;對，我們住得是遠。&rdo;

他消失在盥洗室裡。情況總是這樣，每當我重新靠近他，他便迴避。他大概擔心我向他索取他無法給予我的溫暖、謊言或承諾吧。我開始脫去衣服，我早就料到倆人單獨在一起時的這場談話肯定令人失望。儘管如此，我還是感到失望。幸好我的肉體與劉易斯的肉體十分協調一致，不難適應他那種冷漠的態度。我們睡在各自的雙人床上，中間隔著一條冰冷的深淵，我甚至再也不明白&ldo;慾望&rdo;一詞的意義所在。

我祈求自己的心靈也能一樣寬容。劉易斯宣稱若要愛，必須頭腦發熱。姑且假設我的頭腦已經不再發熱了吧？劉易斯在酣睡，我傾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第一次試圖不再用自己的雙眼，而用他人的，用多蘿茜的眼睛將他透視一番。他確實是自私的。他打定主意要在我們倆的事情中得到儘可能多的快樂，儘可能少惹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