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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怒吼聲乍起,琉璃盞碎裂飛濺,點點清露流淌迸起,光暈微閃間,浸潤開來。
欒鳳浀坐在案前,緊擰著扶臺,瞪著跪伏的身影,滿臉怒容---
「藐視皇令,刺殺宗女,違抗聖旨,熱孝縱慾,一樁樁,一件件,你趙世絮還真的好大派頭,當真是越發不將太祖律令,不將朕,放在眼裡了!」
趙世絮緊伏在青紋騰雲毯上,猙獰著臉,微蜷著的手上滿是流淌的鮮血,她下意識的想要求饒,辯解,但一張口,竟全是喑喑呀呀,斷斷續續的嗚咽,濃稠液體,混著涎水,不受控制的緊跟著順流而下,霎時在華貴地毯上氤氳蔓延。
欒鳳浀頓時嫌惡的皺起了眉,面色更加陰沉。
四下裡徒然靜默,唯餘地上嗚咽聲急促,一時間,空氣越發的沉凝。
周繪瞬時低下眉,暗影裡,微微翹起的唇角洩出了愉悅。
「報----」
疾步聲響起,帶著嘹亮的呼號,瞬間打破了含元殿內的沉寂。
本就心情不佳的欒鳳浀頓時黑著臉,冷斥了一聲:「何事如此喧譁!」
「陛下,是雍州連夜來了急報」,殿外,李常侍執著浮塵,當即垂首,躬身回道。
雍州?
欒鳳浀若有所思的斜了一眼地上蜷伏著的身影,片刻,方才抬眸,沉聲道:「宣她進來。」
『吱嘎』一聲,殿門開合了一瞬,又迅速關起,黑衣鐵甲的小將高舉著鑲嵌紅寶大印的漆筒,疾步上前,單膝跪下:「陛下,雍州民變,隴西,樂都,安定三郡失陷,安定太守不堪折辱,已經殉節。」
「什麼!」,乍聞此訊,欒鳳浀還有些不敢置信,當下就拍案而起,手撐著御案,傾身喝道。
黑衣小將滲著冷汗,硬著頭皮,閉眼拔高了音調,顫聲復回道:「雍州民變,隴西,樂都,安定三郡失陷,安定太守不堪折辱,已,已經殉節。」
欒鳳浀微闔了下眼,高聳的胸膛起起伏伏,半晌,似是忍無可忍,竟猛的掀了御案,黃封白箋滾落,層層疊疊,凌亂堆積的御折頓時傾洩而下,端硯覆地,艷色朱墨頃刻間鋪灑開來,彷如血跡暈染。
「陛下息怒」,周繪惶恐的垂首,拱手單膝跪下,深窩眼卻忽的彎了起來。
「陛下息怒」,黑衣小將登時一個激靈,趕忙附和了一聲,微顫著將鑲嵌紅寶大印的漆筒舉的更高了,蓄著黑須的頭盔反倒順勢更低下去了些。
空氣頓時又沉默了下來,等了許久,上首的帝王似是仍未有要發作的意思,黑衣小將突地緩了下神,正要舒口氣,誰知,一陣疾風忽的刮來,緊跟著一雙明黃的長靴就踏到了眼前,黑衣小將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上卻突然一輕,鑲嵌紅寶大印的漆筒當即被一把抽了開去。
行動間,明黃衣袍似是仍攜著煞氣般,飛舞輕旋,黑衣小將剎時嚇得雙膝碰地,猛的磕在了青紋騰雲毯上,瑟瑟發抖,唇瓣不停囁喏著,卻始終吐不出一句應景的話來。
「廢物,都是廢物!」
欒鳳浀一遍閱完,當即氣的直顫,狠狠的將軍機密報連同鑲嵌紅寶大印的漆筒一下擲到了殿門上,鑲嵌紅寶大印的漆筒乍然受力,竟是滾了幾圈後,從漆筒口,一路而下,碎裂開來。
「堂堂北魏軍將,竟是連個匹婦流民也抵擋不過,簡直丟盡了朕的臉!」
「陛,陛下,息,息怒…」,黑衣小將終於找到可以開口的話,頓時忙不迭的跪起了身,拱手顫聲道。
「息怒?息個屁!」
欒鳳浀高豎著方眉,聞言,更是陰戾乍起,抬腳便往黑衣小將心窩處踹去--
「朝廷的俸祿全是餵了狗嘛!竟養出你們這幫孬種--」
黑衣小將本就是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