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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有些象―――”
裴琰額頭沁出微微細汗,神色卻仍平靜,呼吸也仍細密悠長。
皇帝良久方續道:“觀棋知人,你心思慎密,處事鎮定,顧全大局,性格又頗堅毅,倒比朕幾個兒子都要出色。”
裴琰忙跪落,道:“微臣不敢。”
皇帝過來將他拉起,卻握住他的手不放,見他神情恭謹中帶著一絲惶恐,微笑道:“你不用這麼拘謹,這殿內也無旁人。”
他鬆開手,步到案前拿起一本摺子,嘆道:“若不是出了使臣館這檔子事,朕本是要派你去玉間府,代朕到慶德王靈前致祭的。”
皇帝似是陷入回憶之中:“當年文康太子暴病而薨,先帝屬意由朕繼承大統,知朕的那幫子兄弟定會作亂,大行之前召了慶德王入宮,一番叮囑,命他輔佐於朕。後來‘逆王之亂’,若非慶德王、董學士、薄公及你叔父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天下百姓,還不知要受多久的戰火荼毒。慶德王這一離世,朕又少了一位肱股之臣,也少了一位知己。唉―――”
裴琰默默聽著,只覺皇帝的話凌厲如刃,刺於他內心最深處,傷口處似有幽靈呼嘯而出,卻又被那利刃的寒意凍結成冰。
皇帝嘆道:“你叔父當年於朕有輔佐之功,後來的月落作亂一案,朕非是不想保他,只是事涉兩國,只能讓他做了替罪羊。現在想來,朕實是有些對他不住,他在幽州也吃了這麼多年的苦,等桓國之事了結,朕會下詔赦他返京的。”
裴琰忙行禮道:“叔父自知有負皇上聖恩,不敢有絲毫抱怨,他在幽州修身養性,頤養天年,倒是他的福氣。”
皇帝點了點頭:“嗯,子放倒是比朕清閒,當年朕與你父親、叔父三人笑遊江湖,就說過,唯有他才是真正拿得起放得下之人,真是絲毫不差。”
裴琰恭謹笑道:“叔父信中,也一直訓誡微臣,要臣做一代良臣,用心輔佐聖上,代他盡未盡之忠,報未報之恩。”
皇帝欣慰一笑:“裴家世代忠良,實堪褒揚。朕想追封你父為‘定武侯’,不日就會有恩旨,你用心查好使臣館一案,先跪安吧。”
內侍進殿,跪稟道:“啟稟皇上,衛指揮使求見。”
皇帝似是很高興,如春風拂面,眼角也舒展了幾分,笑道:“快宣!”又向裴琰道:“你去吧。”
裴琰踏出延暉殿,見衛昭由廊角行來,縱是面聖,他仍是一身白色宮袍,雲袖飄卷,秋陽透過廊簷灑於他的身上,似白雲出岫,逸美難言。
裴琰微眯著眼,待衛昭走近,笑道:“聽莊王爺說,三郎府中進了批西茲國的美酒,改日我定要去叨擾一番。”
衛昭嘴角輕勾,雪白麵龐上的雙眸神光隱顯,笑容清遠幽深,道:“少君是大忙人,只怕我下帖也是請不來的。”
二人俱各一笑,衛昭由裴琰身邊飄然而過,邁入延暉殿。
裴琰隱隱聽到皇帝愉悅的聲音:“三郎快過來!”忙疾行數十步,遠離了延暉殿,幾名內侍正捧著一疊文書由迴廊轉來,見裴琰行近,都彎腰避於一旁。
裴琰瞥了一眼,閒閒道:“這些舊檔翻出來做什麼?”
為首太監忙答道:“皇上昨日命方書處將各官員的履歷檔案呈聖,這是皇上已經閱畢,要送回方書處去。”
裴琰不再說話,急匆匆出了乾清門。長風衛牽過駿馬,他躍身上馬,回過頭,遙望著高峨的弘德殿。殿角金琉碧瓦,殿前蟠龍玉柱,勃發著的,是至高無上的威嚴華貴氣象;隱透著的,是能讓江山折腰、萬民俯首的帝王驕容。
裴琰猛抽身下駿馬,疾馳回了相府。
昨夜那一刃雖然兇險,卻只是皮肉傷,崔亮辰時便起床,進了偏房,一直未出門。
江慈頗覺無聊,心中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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